“致舒人呢？”宁致晏问。
乔亚西长叹了口气：“在宁爷爷书房。”
“……”宁致晏想，大概率被体罚了。但是木已成舟，而且宁乔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按家里长辈的性子是不可能去拆散两个人的。
不拆散却不代表不能扒掉宁致舒一层皮。
“你家里呢？说过了吗？”宁致晏挑眉问他。
“去新西兰之前已经说过了。”乔亚西内心还是略微有些焦躁，担心宁致舒。
“可以啊。你家里没水花吗？这么平静？”
“闹得厉害得很。还给顾菡家好一通道歉。”乔亚西越说越烦躁，语气自责，“是我太着急了。没头没脑问了致舒意见，想着他没拒绝就办了。现在搞的两家都不愉快。”
“没事。结就结了。我还羡慕你们……”
“羡慕什么？”宁致晏的话被自家母上大人打断。
优雅的中年女人从楼上走下来，到了宁致晏身边就揪住了他的耳朵：“仗着我还没和你爸说就皮是吧？”
“妈。你松开我。”宁致晏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招呼了，略微赧然，特别是乔亚西还坐在旁边。
“哼。”唐璐放开自家儿子，冷言警告他，“你最近最好给我收敛一点。致舒已经把你爷爷脾气吊起来了，你要是再敢添火，看你爸不打死你。”
“好好好。知道了。”宁致晏应着唐璐。
“伯母。致舒他……”乔亚西起身，有礼有节，等着长辈的发落。
“你先回去吧。”唐璐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优雅的模样，淡淡地说。
“伯母。”乔亚西眸光一暗，飞快地在心里想着应对的法子，“您和我说一下致舒现在怎么样，让我心里有个底。”
唐璐拉拢自己的披肩，语气里依旧没什么感情：“现在知道担心了？跑去新西兰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你叔叔婶婶也不会对自己儿子做什么，你先走吧。省的他们下来看到你不舒心。”
乔亚西眼神向宁致晏求助，宁致晏自己都被母上大人梁上吊着，爱莫能助。
“亚西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情况我通知你。”宁致晏拍拍乔亚西的肩膀，让他放心。
乔亚西没了办法，只能先离开。宁致晏母子两人坐在沙发上。
唐璐不讲话，宁致晏也选择了沉默。
良久，唐璐拿起茶几上的瓷杯和茶壶，倒了一杯水推到宁致晏眼前。
宁致晏被母上大人这么一手弄得犯怵，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您有话就直说。”
“那个陆昱，怎么回事？”
太直了。宁致晏眼皮一跳。
上次他只和母亲说过自己的取向问题，并没有提到陆昱。但这次，她直接就说出了陆昱的名字，看来已经提前调查过了。
宁致晏根本不敢耍什么心机，如实说：“刚在一起没多久。”
“没多久？”唐璐又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水，抿了口，整个人神色冰冷，“是想我帮你回忆一下？”
“……”宁致晏轻舒一口气，态度稍转，“您既然知道了，就是您查到的那样。您也不用劝我，分不了的。”
唐璐的手指指到了宁致晏的侧额，轻轻一推，指责着：“你看看你们两兄弟都什么事！”
宁致晏见到宁致舒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只是并非一张桌上吃饭，而是他给宁致舒送晚饭送到了书房。
一顿饭气压极低，主位上的宁老爷子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但其实每个人都已经知道了。
宁致晏听着爷爷讲宁致舒的硬气，没想到在乔亚西那怂成狗的人，竟然在家里直接表了态度就是不肯认错。
天色渐暗，书房的灯没有开。宁致舒挺直着背跪在团蒲之上。
听见书房的门打开也没有回头去看。
“连偷懒都不会了吗？”宁致晏端了条凳子放在他面前，把饭放下。
宁致舒咬着唇，垂眸看了眼：“没胃口。哥，你端出去吧。”
“行啊。我端出去，然后给乔亚西打个电话，说你绝食。”宁致晏双臂环抱倚在桌前，一派悠闲。
“烦人。你再得瑟我就把你和陆昱的事情抖出来。看看是你挨得骂多，还是我挨得骂多。”宁致舒也是有他把柄的人，嘲讽起来丝毫不慌。
“现在倒变聪明了。快吃吧，不然冷了。”宁致晏好心劝他，“偷偷懒，小时候又不是没干过。”
“不一样。这一次，是在捍卫我的爱情。”宁致舒一边说，背又挺直了些。
宁致晏一怔，前几天还活得和个渣男一样的男人，怎么一下子开窍了？
“行。你继续捍卫你的爱情。曙光就在前方。”宁致晏也没把饭端出去，老爷子能罚到什么程度他们心里都有底，最多明天早上，宁致舒现在只能慢慢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