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爸爸有些急了,连连咳嗽几声,腿脚移动,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墨墨,你相信爸爸,楚逸做的这些事情,爸爸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温墨无动于衷,除了左女士,她对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冷绝。“如今知道也不晚,这般小人行径,不觉得应该无条件解除左谨的合约?”
温爸爸即使老了,可生意人的本性是刻在骨子里,是以,他犹豫了。缓缓地靠在床头,眼皮子一耷,做着权衡。
只听他说:“墨墨,你知道的,这小公司我早些年就交给楚逸打理,如今爸爸,也是有心无力!”
温墨无声冷笑别开脸,稍许,才侧回头,字字清晰:“今日,我与你做一个交易,换左谨解约,且让你那个好儿子,明里暗里老实些。”
仪容讲究的温爸爸,眼里闪动着对父女亲情的渴望:“墨墨,爸爸只是想让你有空的时候,多回来陪陪我。”顿了顿,长叹一声:“你不要怪爸爸!”
他知自己这个女儿是有多决绝,如今,有机会将人绑在膝下,又怎会错过。自己在女儿的心里,已是罪大恶极、不可原谅,再加一项也无妨。
温墨长睫覆盖眼眸,应了一声:“好!”悄悄呼出一口浊气,说着:“两个小时内,需要收到解除合同协议。”
“墨墨放心,小瑾也是爸爸看着一路走来,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固执的女儿妥协,温爸爸心里悲喜交加,他活得还不如一个外人。
此刻细细一想,这小瑾和女儿的关系,恐怕不是朋友那么简单,暗藏锐光的眼眸来回一转,开口道:“已经十几年,没听到墨墨喊爸爸喽!”
这话一出,父女二人隔空对视,一人始终和蔼期盼地笑,一人始终面色冰冷。
无声的交锋,只有当一人退却,方可罢休。
良久,温墨握紧拳头在身侧,薄唇里毫无感情地飘出陌生无比的两字:“爸...爸。”
“好好好!”温爸爸满脸爱怜,慈爱之情一语难表,岁月痕迹严重的双眼泛起泪花,“墨墨终于叫爸爸喽!”
面前的女儿早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在他眼里,依旧是会脆生生喊爸爸的小娃娃。
年逾半百,往昔幕幕,知错知悔。
曾英姿勃发的温爸爸,也如常人一般叹往昔,想起墨墨的妈妈,不由哽咽声起:“墨墨,等爸爸腿脚好了,同我到你妈妈墓前坐坐,答应爸爸好不好?”
对于这个要求,差点儿拂袖而去的温墨,深深蹙眉抵触,却又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在酒店房间玩闹一阵的两人,坐于床上相拥,打开有些许年头的小皮箱。
这真皮小箱子,是温爸爸差老管家送来的,里头都是温墨小时候的片段记录。
尽管这些相片被人精心保管,却也看得出是被人经常翻看,其上有淡淡的泛黄油脂。
“温女士刚出生的模样,真的萌化老阿姨的心。”左谨的指尖,戳向照片上粉嫩嫩的小脸蛋。
“那是当然!”在身后拥着她的温墨,下巴搁在肩头,模样自恋极了。随后撕咬她一口,咕哝着:“你可不是老阿姨!”
“面对刚出生的你,确实无法做到姐姐心态!”被咬着的左谨非但没躲,反而微微歪头露出更大的空间,让她哼哼唧唧地研.磨着脖颈。
目光胶着在一张张相片上,“这张肉嘟嘟,微张的小嘴儿露着颗颗乳牙,可爱得紧!”
“还有这张,昂着小下巴的模样,抓拍得好有灵性!”
.....
左谨捏着相片一角晃着,声音柔缓融情:“温女士,你看看这张,小脸上覆着蛋糕在哭鼻子,竟然是叉腰生气!”
温墨瞧着哭得眼眶红红的小温墨,哼哼一声:“小女孩都有爱美之心啊!”
“嗯———”左谨遂又拿起一张,“穿公主裙的小娃娃,漂亮得不可思议!好想抱在怀里揉一揉!”
左谨现在的模样,是所有成年女性面对可爱生物时,都会有的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