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被他的大嗓门吓得浑身一颤,瞬间精神抖擞。
有好事者往0班那边瞄了一眼——隔壁显然也是面子工程,姜永昌走之后,早读声音小了不止一点点,整间教室坐的都是蔫了的菜,软趴趴地倒在桌子上。
姜永昌往1班教室后面看,一眼就看见周知在打瞌睡。
“周知!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周知昨晚没睡好,现在难免有点疲惫,眼睛半睁不睁,手撑着脑袋钓鱼。
最近周知睡眠质量都不怎么样,倒不是在进行上一世那种差生的例行熬夜打游戏项目。
晏狗前段时间生气,完成作业态度也有所下滑,跳步王本性显露无疑,导致周知多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懂作业。
姜永昌气极,专门把周知拉出来单独骂:
“你看你这是学习的态度吗?你看看这次月考下降多少名你还睡得下去吗?!”
恰好王忠民路过,他站在周知背后十几米远,对着姜永昌做了一个相当浮夸的“爱”的口型。
上次月考过后,王忠民给包括级长姜永昌在内的所有老师都灌输了自己那套“用爱感化”理论。
王忠民当时是这么说的:“周知同学自尊心比较强,成绩突然下滑这么多,他自己是最难受的。我们不应该一味训斥……”
“周知,你是一个好孩子,”姜永昌收到暗示,扯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你应该明白,真正优秀的人应该抓紧时间学习,你说对不对。”
周知不知道为什么姜扒皮突然又转性了,他搓搓手臂,感觉自己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
他特别想跟姜永昌说,还是骂我吧,憋着多不好,彼此都难受。
不仅是姜永昌,金美凤的变化也很明显。
她拿着周测试卷,一下课就逮住周知。
“不会是吧,告诉我哪题,”金美凤瞅了一眼黑板上写的课表,“刚好你们下节课是自习课。今天这张试卷我非得教到你全会。”
金美凤打心底里还是觉得周知是对她有意见,因为她真的从来没见过有人能一下子下滑这么多的。
但她也懒得计较这些了,她现在就要看看,她就坐在这,他周知还敢懂装不懂?!
然后金美凤真的把周测的题给他讲了一遍。
也真的没发现一丝周知戏弄她的迹象。
奇了怪了!
语文课下课,王忠民走下讲台,敲了敲周知桌子:“下课来我办公室。”
王忠民如此严肃,以至于周知以为他是准备训斥自己一顿,理由大概是作文写得一塌糊涂。
谁知王忠民像是压抑了好久似的,一到办公室,趁着没人赶紧关门,接着迅速转身,对着周知笑得像朵灿烂的菊花。
他用力按住周知的肩膀,激动地说:“周知同学,恭喜你!你获得了作文比赛的创意奖!”
“……什么?”
周知有些恍惚。
他能得奖,那黄智丰拜武圣的时候该得有多诚心啊。
这也太灵了吧?!
“创意奖,”王忠民义正辞严地重复一遍,“就一个,还给你得了,真是给我们承砚长脸。”
周知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凡他没傻都不可能相信这种鬼话,他皱眉道:“搞错了吧,不可能是我。”
王忠民特别笃定:“不,真的是你。”
“不可能是我,”周知比他更笃定,“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周知同学,你怎么了,”王忠民拉住他,脸色严肃起来,“你怎么这么不相信自己?你以前可是很自信的。”
周知呼出一口气,“这跟我自不自信没有关系。”
王忠民着急地说:“奖状都出来了还能有假?”
周知开始有点动摇了,将信将疑:“还有奖状?”
王忠民小心翼翼地从桌子旁边的那堆书里摸出一张金光灿灿的奖状,接着又从桌子脚下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字典,把它们郑重其事地交到周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