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别生气啊,大家都这么说的。”
女孩的声音弱下来,她有种丢脸丢到正主面前的感觉,并因此决定以后再也不随便相信这些小道消息了!
俞酌无所谓地笑笑,只说:“没关系。”
女孩呆呆地点点头,然后又转过头去。
她乍一看没什么事。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呐喊:卧槽啊啊啊啊啊啊我旁边坐的是俞酌!!!他来看贺临演唱会还坐我旁边啊啊啊!!!
要不是现在不方便,她的尖叫甚至可以刺破云霄甚至让全场以为是逃生警报仓皇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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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整。
会场倏地暗下来,原本喧闹的会场霎时安静。
所有人将视线聚焦在舞台上,每一道目光都饱含期待。
王超巍说的没错,俞酌这个位置就是全场最佳的位置,他可以一眼看见贺临,贺临也可以一眼看见他。
躁动的欢呼声犹如烟火般在会场内炸开,闪亮的应援棒如同涌动的激流般快速挥动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尖叫出一个名字——
“贺临!”
“啊啊啊贺临妈妈爱你!”
“贺临娶我!”
贺临往第一排匆匆地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空位。
说明俞酌来了。
他向下望去,一片应援灯的海洋,他在其中找到一个特别亮的存在。
——俞酌戴着写有“贺临”两个字的灯牌头饰,手上拿着应援棒,很给面子地挥舞着。
他今天很好看,贺临想。
尤其是俞酌头顶上他的名字灯牌,好像在昭告世界这个人已经署上了他的名字一样。
贺临的目光只在俞酌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短得几乎没有人发现贺临刚刚的停顿。
紧接着,贺临拿起话筒,沉声说了一句:“晚上好。”
俞酌的视线集中在贺临身上,就像贺临所希望的那样,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第56章
演唱会场地很大,能容纳几千人,从内场到看台到山顶,都坐满了人。
他们摇动着手上的应援棒,点点光芒犹如流萤般汇聚成海,与舞台上深蓝的灯光融合在一起。
那句“看着我”将俞酌懒洋洋的坐姿拔起来一点,他稍稍坐直些许。可当贺临真正开始唱歌的时候,俞酌自己都没有发现,根本不用贺临开口,他就会将目光都聚集在贺临身上。
因为台上这个人真的很耀眼。
站在台上,贺临是真正的主宰者。收时,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将人按入海底,放时,又在下一瞬将人拽上八千米的雪山之巅。
脑海中的那根弦任由他捏成任意的形状,他要你沉,你就不由自主地坠落,他要你浮,你又无可抑制地升起。
演唱会的光线基调是蓝色,就像贺临的人一样沉稳安静的蓝,静谧得仿若来自另一个世界。
如果是经常听贺临演唱会的粉丝,会发现这次贺临的演出曲目跟以往有很大不同。除了新歌,他挑的其他歌,大多数既不是最热门的,也不是最冷门的,而是最贴近他自己的。
每一首歌开始前,他会简洁地讲一讲这首歌的灵感来源与背景经历。
“对,你发现了。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
俞酌记得自己那天是这么说的。
仿佛有一根虚无的线顺着歌声传出来,引导着俞酌跟着它走,一路深入贺临的灵魂,就像那天俞酌在海滩上讲他自己一样,现在贺临在用他的方式讲他自己。
俞酌舔了舔牙尖,又长呼出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
……这人啊。
贺临知道俞酌具体在台下的哪个位置,他没有刻意去看,但还是会在某一瞬间与俞酌视线交汇。
俞酌难得地听话,全程都看着他,以至于只要他往俞酌那边看,就能与俞酌对上视线,有时俞酌察觉到他的目光,还会象征性地摇一摇手上的应援棒。
自光影深处来,从喧闹尽头去,声色来去间,他们又隔着这片幽深又缥缈的钴蓝色相视。
一如他们的初遇。
除却位置变换,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一首一首歌过去,这个沉浸的夜晚很快临近尾声。
“这首歌,”贺临的目光在台下某个方向流连几秒,声音低沉而郑重,“是我音乐的开始。”
贺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聊过这首歌。
外界都说这首歌在贺临的歌里是比较特别的一首,更有甚者说这是他曲风转变的开始,而他本人从未回应过他们说的对错与否。
贺临很少提这首歌,纯粹是因为这首歌藏了太多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
关于这首歌,广为人知的是它的创作时间是贺临高二。
没有人知道,再准确一点,它的创作时间是,贺临翘掉晚自习去看俞酌演出的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