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人都干了什么?活像他是魅惑君主的妲己,从此君王不早朝他就罪过了。
得亏苏家董事长还没换人,否则亏到爹妈都不认识了。
苏源邑很无辜,想为自己辩驳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他现在是个病人,还发着高烧,不宜动怒,他对自己说。
“我担心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如果你有事,我该怎么办?
翁达晞双手环住他的腰,软塌塌的枕在苏源邑双膝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道:“原谅你了。伊桑疑心病很重,他明天肯定会加派人手看着我们。要想顺利逃出去,不易。”
他们关押的地方不明,加上没有外力援助,他还受了伤。种种因素都对他们不容乐观。
苏源邑知他是撑不住了,一只手贴在地上,等凉透了才搭上翁达晞的额头,试图让他好受些。
“不用担心,曲寅心同志可不是吃素的。”苏源邑自信满满,母子连心,他相信苏家已经布控好了一切。
伊桑自己就成了“人质”,手术台上谁说了算,一目了然。
翁达晞声音嗡嗡的,说了很多话已然耗尽了力气,频着意志力吐出几个字:“伊桑,背后还有其他人。”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是你的仇家?”苏源邑不确定的问。
“是啊,你怕不怕?”翁达晞眼前出现了重影,语句依然清晰。
苏源邑朝他笑了笑,和他打着商量:“无所畏惧。阿晞,等出去了,我带你去见我爸妈,好吗?”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苏源邑觉得这次就是个很好的机会,遂,不想再等了。
怀里人迟迟不应答,掌下的温度烙的烫手。
苏源邑呼吸一滞,低头查看。
翁达晞烧的面色酡红,人已处于昏迷中,嘴角的鲜血挂着丝蹭在苏源邑裤子上,触目惊心。
门口响起两声敲门,不等里面人出声,伊桑就推门而入。
“两位的私房话说的够久了,是不是该做个了断……”伊桑被眼前的画面吓住了,错愕的盯着屋中两人。
苏源邑嗜血的眸子望了过来,语气森森然:“真遗憾,他貌似快断气了。”他把人轻轻放平,不好意思道:“我们中国警察办案讲究效率,我下手重了些,抱歉。”
伊桑气急败坏一把推开苏源邑,骂了句脏话,着急的去探地上人的鼻息。
微弱,烫的伊桑缩回了手。
他怒目圆瞪,脸上的暴戾之气尽现:“该死的,我就不该答应你那见鬼的条件,阴险的中国人。”
苏源邑讽刺一笑:“彼此彼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得谢谢你,伊桑。”
“滚开”伊桑失去了所有耐心,抱着翁达晞就朝外走去,脚步匆匆。愤怒浇灌了他全部的理智,以至于让他忽视了苏源邑的种种异常。
身后,苏源邑的手腕一片赤红。那是利刃刚割开的伤口,鲜血汩汩的冒出。
有些,已经凝珈;有些,流进了翁达晞的五脏。
☆、肖尧
听着渐行远去的脚步声,苏源邑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他眉目沉沉的望着前方虚空,神色晦暗。
在经过绑架、威胁、刑罚过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无疑是共赴黄泉的命运。
他见过的死人很多,死亡对于法医而言,只是隔着一张解剖台的距离。可敬,并不可怕。
但现在,他害怕了。
随着翁达晞伤势的恶化,一把无形的钝刀悬在他的头顶上方,将落不落。
短短两天内发生的一切,打破了他三十年的所有经历。无意间,将他卷进邪恶黑暗势力的漩涡中。面对暴徒的肆意□□和报复,把他灵魂里禁锢的善意教条击碎。
那是他时时刻刻都要放在心尖疼爱的人啊,他们下次狠手,那就不能怪他也心狠手辣了。
苏源邑毫无痛觉的瞟过手腕流血的伤口,藏在袖子里的解剖刀泛着冰凉的冷意。
门口守着的小弟探进头来,想招呼他回去。细碎的灯光照射在漆黑的屋子里,墙壁上是苏源邑高大的影子,小弟脖子里没来由的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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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桑气急败坏的把翁达晞扔在床上,粗鲁的行为没能惊醒晕厥过去的人。
他盯着翁达晞烧红的脸凝视片刻,排除了他伪装的可能性,心中的火苗蹭蹭往上冒。如果不是隔着堵厚厚的墙壁,那个狡猾的警察就该被点着了。
为了能抓住翁达晞,伊桑费了不少劲儿。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还是自己大意了。
翁达晞的命,只能是他伊桑的。至于破坏游戏规则的“人质”,就要让他付出成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