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开始还以为小姜这打扮会引来注视，到了报名现场才知道其实他很不起眼。
左边那位兄弟顶着文艺复兴的杀马特发型遮了半张脸，嘴唇涂得全黑，仿佛随时都能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水泥开始狂魔乱舞。
右边那位戴了张面具，大热天穿了身齐整的汉服不说，还戴着厚实加长的假发，身后还有条拖地的毛绒尾巴。
相较之下，只是戴口罩的小姜果真是低调到了极点，他身边的越清溪更是平平无奇起来，那身装扮像极了逃课出来参赛的高中男生。
真正报名的时候才发现流程其实很简单，只要填一张报名表就好了。
越清溪只是个陪客本没打算填，但是想要进内场得填表排号才行，在外面被晒得难受的她毫不犹豫地用小侯的名义填了张表然后领到了号码牌。
结果这号码牌一领就出问题了。
“等等我没打算参加……”
“5543号你抓紧时间进去，后面还要几百个人等着呢，5544号你去隔壁等着。”
拿着号码牌的越清溪就猝不及防地被推进了海选的小演播厅里，她连忙压了压自己的帽檐遮住脸，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
好在负责海选的评审老师都很亲切，以为她在害羞，于是好心安慰：“没事的，你叫侯资是吧？你不用太紧张，只要唱首歌就好了。”
就是要唱歌她才紧张啊！
另一个评审看她都快把头低到胸口了，于是好心地指了指边上的屏风：“我们节目组只听歌声不看人的，你要实在是紧张就站后面唱吧。”
站到屏风后的越清溪叹口气，莫名就想起娱乐圈常有明星说“我入圈是因为陪朋友去试镜，朋友没选上我被选上了”。
今天她也是陪小姜来海选的，要是小姜没选上而她被选上了，过两年她要是能成为一代天后，是不是也能用上这样的说辞呢？
莫名的信心忽然浮现，越清溪清了清嗓子，试着压低嗓子模仿男声唱出了第一句——
“叮！”
“叮！”
“叮！”
三个红灯齐齐亮起，在越清溪刚唱完第三句的时候，她就被三位评委老师客气而坚决地请出去了。
那位女评委温柔地告诫她：“弟弟回去好好读书，你不适合唱歌。”
走出来的越清溪还隐隐约约听见评委们在无情吐槽“这什么跑到山路十八弯的调子，我都忘记原唱是什么样了。”
真是太不给人面子太无情了！
幸运的是姜文垣好像没听见她的歌声，这会儿他刚从隔壁出来，看到越清溪出来后小声对她说了句：“就在这儿等我。”
越清溪乖巧地站在演播厅门口角落没走，探着头往里面瞧。
只见姜文垣戴着口罩跟导师说了什么，然后导师们齐刷刷地转过身去了。
而提着吉他径直去了屏风后，扯掉了口罩，回头对着她比了个耶的手势，嘴唇无声地张合——
“听好啦！”
他选的是一首清新的民谣。
吉他弹奏得轻快，清澈的男声刻意变了些音色，隐匿了先前标志性的少年音，变得低沉温柔许多。
唱完第一段后吉他的节奏变快，唱歌的人也适时地换成了甜美的的女声。
温柔的男声跟甜美的女声搭配起来糖分加倍，这首简单的民谣小情歌被唱得越发甜蜜。
小姜这算是……我跟我自己对唱情歌？
心情复杂的越清溪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些会唱歌的人的操作了，花里胡哨的，不像她，不管唱男声还是女声都是一样难听。
“5544号选手，你的搭档已经下去了吗？”
评审们听完后转过身只看见姜文垣一个人，却也不惊讶，只是关心地问了问他的“搭档”的去向。
这一切都托了姜文垣刚进来时那通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不好意思各位评委老师，我的搭档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她脸上破了相所以不敢被人看见，能劳烦你们转过身听这首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