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课间操时间,你今天不用去做,跟我来领课本吧。”许强胜说。
崔少言打着哈欠,班上还是有不少人在瞧他,但估计是三节课里班主任一直在的缘故,没有任何人过来找茬。
“不好意思,本来该是我到港口接你的。”许强胜从教室后门走出去。
“没事。”崔少言人还没睡醒,摆了摆手。
“月初开学的时候,你怎么没来?”许强胜问。
“家里有些事儿,回了趟老家。”崔少言皱了皱眉,看许强胜要追问,索性直说:“我太爷爷去世了,我家关系挺正常的。”
一般不良少年转学过来,老师很自然会猜测是家里有问题,导致了这个孩子心灵扭曲。
比如什么母亲有家不归,父亲吃喝嫖赌,每天家里砸锅摔盘子随时还有人上门讨债等。
这种大都是小说,崔少言家实际除了父母关系不大和,几乎可以说是完美。
“噢。”许强胜应了,然后便是沉默。
崔少言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老师,估计都下去看课间操了。
“你的头发要剪。”许强胜将厚厚一摞新课本递给他,“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一律剃寸头,好不影响训练,你这又是染又是烫的…”
“没烫,我天生就是弯的。”崔少言说。
“嗯。”许强胜点点头,“总之留长和染发都不可以,我看你好像还打了耳洞,耳钉一类的饰品也一律不能戴。”
“你们明明连课桌怎么摆都不管。”崔少言笑了笑。
“我知道你有点儿个性。”许强胜完全不接受嘲讽,“你今天第一天来,强哥给你提个醒:不要把自己特殊化,也不要做最显眼的那一个。”
“因为招打是吗。”崔少言摩挲着书本坚硬的边角,当初他染完这个头,他妈也是这么说的。
“……”许强胜愣了会儿说:“总之尽快找地方剪掉,到时候总教命令下来让我剪,强哥刀法可不见得好啊。”
“谢谢。”崔少言抱起书,“保证不让您为难的。”
“就冲你这句话了。”许强胜说,“你回去吧,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崔少言点个头,抱着书沿着走廊往回课室的方向走。
途中他特地跑去看了看隔壁的足球班排球班,发现基本上跟他们班一个德性,甚至某个班还散发出一种榴莲糖似的味道。
崔少言难以忍受地快速跑过,踢了脚虚掩着的教室后门,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坐过的桌椅。
“你怎么摔了?”崔少言看它趴倒在地上,“我是付医生吗,我也有毒?”
崔少言双手捧着书,一抬脚将课桌踢了起来。
原本他还觉得可能是被同学不慎撞倒了,结果发现桌洞里多了张揉了团儿的纸,被他这一踢掉了出来。
“踢你一脚你还吐了。”崔少言将课本搁椅子上,随后半坐在那摞课本上展开了纸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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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付靳这一下午颇有些儿焦头烂额。
诊所里来了个感冒发烧的小孩儿,从沾着他们大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号啕大哭。
后院炉子上正煎着药,付靳被这哭声惊动走到屋前去看,光看见小孩儿的妈手脚并用将孩子摁在床上,老付用沾了酒精的棉布给小孩儿擦身子。
“这么折腾都没有出汗啊。”付育新说。
“不要动啦!又不打针不疼的!”孩子妈大声训斥。
“退热的药呢?”付育新看见付靳就伸手。
“正在热。”付靳靠在门边上,小孩儿的哭声简直震耳欲聋,他妈妈的训斥声也很吵。
“你丢不丢人啊!人家哥哥看了你都想笑!”孩子妈逼迫小孩儿抬起胳膊,“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带你出岛看西医!直接一针给你下去了!”
小孩儿的哭声顿时小了好几个分贝,哭得满脸通红的扭过脖子看了付靳一眼,含糊道:“他是叔叔,不是哥哥…”
付靳一笑,抱着手臂说:“我们这里也有退烧针可以打。”
小孩儿愣了一秒,随后以将房顶掀了的气势放声大哭起来。
“付靳!”付育新严厉地吼了一声。
付靳赶紧两手一抬示意自己错了,踩着哭声到后院去看热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