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管了。”顾宇撇撇嘴,“那个电影是什么?”
?夏乾一脸懵。
“亭亭去看的那个电影啊,”顾宇解释着,“我要去约南禾姑娘看。”
……
“你看我今晚让不让你进家门。”夏乾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
“王上,这是今年的新椒木做成的木枕,”落月捧着一个精致的木枕说道,“天渐渐凉了,王上容易头痛,椒木散寒除湿,换上这个好些。”
“嗯。”他在案边翻阅着奏表,随口应道。
落月轻轻拿起先前的玉枕,却被榻边绊了一跤,身子不由得向后倒去。
“小心!”他用余光看见,却完全来不及起身去扶。幸而落月双手撑住案边,晃了一晃,险些摔倒。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一件物什便从玉枕的枕心里滑落,掉在地上。
他瞥眼看见,愣了一愣,走过去弯腰捡起。手心里的东西,晶莹圆润,冰冷刺骨。
落月朝他手里望了一眼,也愣住了:“这是……这是先王的心爱之物。”
“这块与我一对的玉佩,便作为你回城的虎符。”
“我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何时归来,为何归来,只要拿着它,京都决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刺州边界寇贼成风,我忖度也只有你才能击退。”
“可那也不过是个贫瘠之地罢了,就算是丢了又如何?”
“你一定要平安……”
他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那个傍晚的夕阳、微风、他意气风发的笑脸,历历在目。
“王上在想念先王么?”落月轻声问道。
他愣了一愣,回过神来,却已换上了冰冷的神色:“没有。”
“既不思念先王,为何王上住进宫里,连先王所用的东西都不曾更换?再者,王上每每听及有关先王的事就黯然神伤,王上你……”
“够了。”他面无表情地打断,回过头看着她,定定地说,“国人百姓均知道,我与兑泽,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你此时刻意在我面前提他,就不怕我要你的脑袋?”
“王上,”她忽然倔强地抬起头,眼里噙着泪花。
“你知道先王死去时的情形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
☆、卌七
那晚的月光惨惨淡淡,兑泽独自躺倒在血泊里。窗外不知何时开始飘着细小的雪。
“人世间,太苦了。”他轻声呻。吟着,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在笑,“这一世,太苦了。”
他颤抖着伸手,握住插在自己胸前的匕首。他的手慢慢地用力,旋转,那匕首就缓缓地深入他的胸口。
“你……可是我的镇国将军啊。”他疼痛地弓起腰,蜷缩着,“准心偏了,如何杀敌……”
“王上!”落月惊慌地冲进来,看见那把匕首已经完全进入他的身体。他将身子慢慢舒展开来,转过脸,她看见他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她一下子跪倒在地,捂着嘴直落泪,惊骇地发不出声。
“他杀了我,哪还有活路。唯有这里能让他活命吧……”
“百姓黎苦,我知道的……他应该能做得比我好些吧……”
“我这个王上,做得令人发笑。我大概……从来都不是什么王侯之材。”
“她,她……”
“她爱月白色的裙饰,喜吃花香味的甜食……下一世,别忘了。”
他混乱地说着,直到喉咙渐渐沙哑发不出声。
“别将我与皇后合葬。”最后的一刻,他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伸出手死死攥住落月的衣袖,恳切地说着,“她,不喜欢……”
习霖的脸上渐渐不再有表情。“召胡将军,快!”他忽然疯了般大吼。
“王上,夜已深……”落月的眼角挂着泪。
“要他来见我,立刻,马上。”他失了心智一般,跌跌撞撞地在寝宫里来回走着。
不久,胡将军进宫,跪在他面前。
“我有话问将军,还愿将军如实相告。”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却还是颤抖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