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睿宁细细打量着她的微表情,小心回答:“偶尔会有接触,不多。”
“那你见过高婷吗?”
叶睿宁眉心微拧,“见过几次。”
宋晓颜继续追问:“你是怎么称呼她的?”
叶睿宁停了片刻才答道:“唐太太。”
唐太太。宋晓颜冷笑一声。
宋晓颜的反常让叶睿宁很担心,她忽然问起高婷,难道是见过面了?
宋晓颜接下来的话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街角那家是唐静好的店,你知道的吧?我在店里遇到高婷了。感觉她还是多年前的老样子,头发一丝不乱的盘着,画着精致的妆,没有发胖,连眼角的皱纹都没有增加。这些年她好像过的很好,并没有被我影响。”
叶睿宁眉心紧蹙:“你也过得很好,没有被她影响。”
宋晓颜苦涩的笑:“对,痛苦的只有爷爷和奶奶。真是不公平。”
叶睿宁握着她的手重新拿起刀叉,“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最重要。我约了人,我们必须9点前赶到。”
宋晓颜依言继续吃饭,“赶去哪里?去做什么?”
“去取爷爷的生日礼物。”
“你准备了什么?”
叶睿宁不答,反问道:“你呢?准备了什么?”
宋晓颜纠结了一会儿,才说:“羊毛衫。”
许久没有给爷爷过过生日,她不知道该给爷爷准备什么,犹豫了很久,最后选择了她认为最温暖最实用的。可是,似乎有些拿不出手。
叶睿宁笑着说:“很温暖,爷爷一定喜欢。”
但是,当她看到叶睿宁为爷爷准备的礼物时,严重怀疑他刚刚只是再敷衍她,说不定内心已经嘲笑她八百遍了。他竟然请了国内著名的画家给爷爷画了一幅画像,这位画家的画上个月在欧洲被拍卖了两千多万人民币,她虽然见识少,但是新闻还是会看的。
画家的工作室在后海的一处院子,门口是长长的胡同,他们的车停在胡同外进不来,于是工作人员推着车,将画送到他们车上。
宋晓颜有些闷闷不乐。叶睿宁问她怎么了,她也没有避讳的说:“不高兴,感觉瞬间被你秒杀了。”
叶睿宁说:“礼物不在贵贱,只在心意。今年你能回来,对二老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宋晓颜皱了皱鼻子,心情并没没有好一点。
宋晓颜闷着头往前走,叶睿宁忽然抓住她的胳膊,她被迫停下来,与他面对面站着。
工作人员走在前面,寂静的夜色中,只有小推车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偶尔有猫懒洋洋的叫声。胡同的一边相隔数十米有一盏路灯,将他们两个的影子在地上拉的长长的,因为站的比较近,地上的影子也纠缠在一起。
她比叶睿宁低许多,此刻他低着头看她,夜色深浓,她看不清他看她的眼神,但是能感受到灼热,她忽然觉得很不自在,垂着头不敢看他。
他抚开她额前的碎发,指腹轻轻扫过她的脸,犹如羽毛划过心房,让她心轻颤。
他浅笑着说:“对这个家来说,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且迷人,他低诉说着她是最好的礼物,那亲昵的态度几乎让她迷失方向。
有个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大声说: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要多想,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她向后退一步,头埋得更低,指着前方的工作人员说:“人家在等着咱们呢,快走吧。”说罢,脚步有些凌乱的快步逃走。
叶睿宁低头笑,望着她急忙离开自己的背影,神情有些许无奈。他长长的吐了口气,三两步跟上她。
叶睿宁今天特意开了越野车出来,他将后排的座椅放倒,连同后备箱的空间,那副画刚好放进去。
回去的路上宋晓颜很想和画一起坐在后备箱,可是叶睿宁却说她会把画压坏。
不得已,她又坐回副驾驶,可是心情却和来时截然不同。她在副驾驶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路况,就像是新上路的司机,紧张,又有些胆怯。
她发觉,自己偶尔会对叶睿宁的某些话产生非分之想,这太不应该了,也太危险了,必须制止。
她承认自己在很多时候很依赖叶睿宁,不管遇到任何困难,工作上或是生活中,只要想到有叶睿宁在,她就会觉得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没有迈步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