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十亿五千万有了。”
“98号十亿六千万。”
一位买家举牌高喊十亿八千万,傅斯晨笑笑:“今天40号的底气很足啊!”
场上的人都笑起来,摩拳擦掌的紧张氛围多了份轻松。
“十亿九千万,89号买家。”傅斯晨手掌一伸:“在场的同志们都在为你鼓掌了!”
“十一亿!”傅斯晨面带笑容地看向举牌的黑西服男人,“这里出了一匹黑马!”
大家又笑起来,竞买人频频亮牌,傅斯晨徘徊在竞买人当中,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不停地变换着,伸向不同的举牌方向,准确无误地报着竞买人刷新的价位。
傅斯晨用敏锐的观察力和反应力,边调节场上气氛,边把握拍卖节奏。到了中段,他有意识地逐渐加快速度,以一种要压倒一切的铿锵有力的声调和气势继续报价,使一串串枯燥无味的数字组成一曲和谐雄壮的音符。这种保持会场气氛的能力,没有在声音高低和出口速度上下过硬功夫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在翻个手就是一千万上下的价格变动中,整个会场迅速热烈起来。只几分钟的时间,价格就冲破十一亿大关。
好的拍卖师有阅读全场的能力,一眼能辨识真正的买家,识得一些知名大买家习惯性的肢体语言,同时能做到照顾全场。如果说买家和收藏者的眼力决定了他在收藏领域的财富身份,那拍卖师的眼力无疑也会影响到他在这一行的地位,整个拍卖会,其实就是一场眼力的角逐。
傅斯晨不停地在竞买人中穿梭,用声音和动作时刻把控会场的节奏。他的身上似乎有种让人离不开眼的魅力。无论台下的人坐拥多庞大的财富,在拍卖场的这一刻,也要遵从他的准则。会场上从傅斯晨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拍品的身价再上一个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层次。这种一掷千金的风云变幻,让白小米看得惊心动魄紧张刺激,这一刻,她才深切体会到一场真正的拍卖会的精彩之处。
如果说一开始白小米只是为了那张毕业证,为了让顾华高看她一眼,才决定在古德放手一搏。那从今天起,从看了傅斯晨的这场拍卖会后,她对拍卖师这个职业的认识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这一刻开始,她是真正地、发自内心地想要站在拍卖台上,像傅斯晨一样,用自己的能力和魅力,去见证每一件拍品的价值。
白小米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傅斯晨,正看得入神之时,忽看傅斯晨把手指向她的方向。白小米心里一紧,下意识地一侧头,看到旁边的吴奕杉正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上,一手懒洋洋地举着牌。
“18号,十一亿五千万。”傅斯晨读出这个数字时,眼角余光扫过吴奕杉旁边的白小米。
白小米被这数字一惊,反应过来,正对上吴奕杉似笑非笑的眼。
吴奕杉的价位很快被别的卖家盖过,他也不着急,把头探过去,小声问白小米:“你觉得这栋楼值多少钱?”
白小米疑惑地看着他熟练的举牌动作,又想到这场拍卖会的入场保证金,隐隐觉得眼前的人应该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一名司机。
“你既然举牌了,心里肯定比我有数。”白小米有些恼他的故意隐瞒。
吴奕杉看她脸色变幻,耸耸肩逗她:“我是瞎举的。”
白小米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推翻刚才脑中的想法,压低声音说:“瞎举?万一没人加价了怎么办?你当这是在玩呢?”
吴奕杉笑得狡黠:“我是知道它应该不止这个价,才在中间举牌玩玩的。再说了,如果真没人加价,那我顶多拍下不付款呗。”
“拍下不付款?你这不是捣乱吗?”白小米有些生气,现在正是考核前期,是决定最终能否留下的关键时刻,吴奕杉在这个时刻捣乱,而且还是捣傅斯晨的乱。那天聚会结束,大家都看到她上了吴奕杉的车,如果吴奕杉捣乱,傅斯晨会不会一怒之下……白小米打了个激灵。
吴奕杉像是故意试探她的底线,又把牌举起来。
傅斯晨再一次转过头来看他们:“18号,十一亿九千万。”
白小米气得瞪着吴奕杉,低声警告他说:“你干什么?不买就别乱抬价,拍卖会是严肃场合,你如果拍了不付款,是要负法律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