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果林乡派出所又在加班抽查麻将馆,熬的有点晚,景星河索性就睡在了宿舍里,白天没事,也就继续睡着,下午醒来后才坐车回来,正好又看到楼下有卖烤红薯的,景星河挑了一个大个的,边吃边走上了楼。
景星河没想到门口还蹲着一个章连山,满身的酒气,脚底下还有被撕成碎末的烟盒,和满地的烟头烟灰。
“章连山。”景星河伏下/身子,轻轻地拍了拍章连山的右脸,章连山靠在墙上的头抖了一下,人也醒了过来,“回来了啊!”
章连山把手搭在景星河的肩上,要站起来,却因为脚麻又栽到了景星河的怀里。
景星河的胸腔被震的起了共鸣,手里的红薯也掉在了地上,景星河没管红薯,拉着章连山站了起来,钥匙就在手里,景星河打开了门,把靠在自己怀里泥一般的章连山推了进去。
章连山进去便拖着麻了的腿晃晃悠悠的找水喝,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想做什么都是熟门熟路的,景星河看了一眼外面滚在烟灰里的红薯,认命的扫到了垃圾盘里,顺便把章连山制造的垃圾也清理了。
章连山抱着从厨房里翻出来了大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一半撒了一半,喝好了又去冰箱里翻吃的东西,景星河的冰箱已经被上次景星汉带来的东西填满了,而章连山在里面翻翻捡捡,竟然挑出来了一个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青团。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青团没有半年也有五个月了,早就应该扔了。
章连山不管不顾的撕开袋子要吃,景星河一把抢过来丢进了垃圾桶里,“这个过期了,吃点别的吧!”
章连山当伴郎,从昨晚忙到了现在,饭没吃一口,酒倒是喝了不少,可跑了几次,也吐得差不多了,现在章连山醉醺醺的喝了几口水,只觉得肚子很饿,需要吃东西。
章连山要去捡被丢掉的青团,被景星河手疾眼快的拉了回去,也是奇怪,这么一个琳琅满目的冰箱,怎么就能挑中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团,景星河的目光从冰箱里划过,他在想什么是酒鬼能吃的,肉干太硬,糕点太甜,各种果脯也不怎么顶饱,一整个冰箱的食物,竟然还挑不出来什么合适的东西。
章连山半是清醒,半是沉醉的把头压在景星河的肩上,看着景星河不反对,他又试探着往前贴了贴,胸膛靠近了前面的温暖,章连山想要索取更多,不由得又向前挤了挤。
景星河被压着,差点被塞进冰箱里,手臂向后捣了捣,章连山躲开,换了一个肩头继续压着,景星河这把头从冰箱里拔了出来。
“吃这个行吗?”
景星河从冰箱里拿出来了几袋面包,是前段时间他图方便买的早点,面包松软,不腻不甜,章连山把面包接了过去,头也抬了起来。
景星河关上冰箱门,转身就踢到了一个瓶子,是刚才章连山喝的那瓶矿泉水,瓶盖只被松散的拧了一圈,踢翻的时候圆润的瓶身在地板上滚着,流了一地的水。
景星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推着章连山去客厅坐着,又拿着拖把拯救这片汪洋大海,章连山吃的狼吞虎咽,把包装袋扔了一地,又凑过去跟着景星河到卫生间洗拖把,景星河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就小声的喊着,“星河!”
景星河不知道章连山是不是知道他喝醉了之后这么喜欢撒娇,有些黏人,但也很可爱,景星河有心把这副样子的章连山录下来,他放下拖把去餐厅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可景星河的手还没有碰到手机,就被章连山拿走了。
喝醉了的章连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拿着手机高高的举在头顶,生气的质问着景星河,“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联系了。”景星河笑着去抢自己的手机,可章连山本就高,抬高了手就更碰不到了,景星河的手机在他的两只手里抛过来抛过去,杂耍般的表演着,随时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险,而罪魁祸首的章连山还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景星河,“你没有。”
“我有。”
“你没有,你根本没有联系过我。”
章连山说的太过于认真,景星河一时间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醉了,还是真的在质问他。
景星河回来之前幻想过很多种的可能性,其中一种就是章连山看到他之后,会生气会责怪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他,那时候景星河就会向他解释,他是尝试过,他在纸上写着自己唯一记得的电话号码中的七个数字,用尽了排列组合的所有可能性,一个接着一个的尝试过,他也在家里情况好一些的事情回来过C城,他也站在厦门大学的门口守过很多次,他也在梦里百转千回的后悔过,可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