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仅仅是想拿凌枢当烟雾弹,那现在无疑是成功了。
明日大小报章,想必都会将甄小姐不喜家中定下的婚姻,意中人另有其人的消息刊登出来,遍布大街小巷,所有人也都会好奇甄小姐喜欢的凌枢,到底是何方神圣。
凌枢现在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麻烦,当初岳定唐让他去敷衍甄小姐时,他就应该找个借口推掉。
没有接触,也就不会开始,更没有接下来的这一系列后患。
难怪岳定唐对跟甄小姐联姻半点不感兴趣,谁摊上这么个女人,还能快活得起来的?
不过也不一定,总有些男的不知死活,对越难征服的女人,就越有征服欲。
他一面胡思乱想,一面不经意瞥及床头柜。
那里正放着一个首饰盒。
甄丛云带来的礼物。
凌枢缓缓伸过去,将盒子攥在手中。
想打开,又犹豫。
他总感觉自己手里拿的是潘多拉魔盒,一不小心就会放出妖魔鬼怪。
毕竟甄丛云带来的东西,实在没法令人不谨慎。
手指捏住盒盖,缓缓往上翻。
刚打开一条缝,病房门被推开!
凌枢吓一跳,差点将盒子扔到地上。
进来的不是甄丛云。
也不是岳定唐。
而是江河。
今天真是见鬼了。
不速之客一个比一个意想不到。 “江先生,你来做什么?”
“我来探病。”
江河摘下帽子,随手放在一边。
“你好像不太欢迎我。”
凌枢假假一笑:“怎么会,不过别人探病总要带礼物吧,你两手空空,好像不似来探病的。”
“有道理,来得匆忙,是忘了。”
江河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一小沓美金放在桌上。
“不成敬意,将就收下吧。”
这是个出手大方的主儿。
凌枢竖起拇指,不吝夸奖:“够爽快!”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还是不相信江河专门为探病而来。
但对方没有先开口,凌枢也就不问。
江河在病房内走了一圈,踱步到窗边,半身隐在窗帘后面,往楼下看。
凌枢觉得江河的举动里,时常可以窥见他一些习惯和过往的刀光剑影。
譬如正常人站在窗边,只会落落大方地看,绝不会这样半隐半现,随时准备藏起身形,敌明我暗,方便伏击。
只有经常在刀口舔血,习惯了暗夜里潜伏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警惕。
江河似乎察觉身后的视线,回过头。
凌枢正坐在床上,裹着棉被,在数那沓美金。
江河:……
他从未见过有人像凌枢这样坦坦荡荡的不客气。
自然,也从未遇到过有人上赶着主动蹚浑水,帮他逃避追杀就为了查案线索的。
“你好像不好奇我是来做什么的。”江河道。
“不是来探病的吗?”凌枢扬了扬手上的钱,“心意我收到了,桌上有苹果,您自便啊。”
江河:“除了美金,我还给你带来一个重要的消息,你一定有兴趣。”
凌枢头也不抬:“愿闻其详。”
江河:“陈友华死了。”
凌枢抬起头,一脸震惊:“什么?!”
江河:“你很意外。”
凌枢:“我为什么不意外?”
江河:“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凌枢打死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不仅亲眼看见陈友华被杀,还顺走了他身上的遗物。
“我当然不知道,多亏你告诉我!那完了,又一条线索断了,想要查明何幼安到底是不是在说谎,只怕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