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严胜时不时的会趁仆人们不注意悄悄溜进缘一所在的院子里,陪缘一一起玩耍,有的时候是带来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有的时候是跟他说一些课堂上的趣事,缘一依旧没有开口说出一句话,但是他眼底的喜悦却在一天天的累积增加。
不过严胜找缘一玩耍的事情最终还是被继国家主给发现了,继国家主狠狠惩罚了严胜一顿,命令他不准再去找缘一,但是严胜还是会偷偷的溜进院子,他送给缘一一只自己手做的笛子,笛子做得很粗糙,就连笛孔的位置都没开对,但是缘一依旧视若珍宝的收下了哥哥送给他的礼物,脸上还极为罕见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严胜离开后,时雨陪着缘一看着严胜送给他的那个笛子发呆,不久后他突然跑回房间,将笛子小心翼翼的用一块绢布包好,塞在抽屉里,而后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毛笔跟一张纸,短短的手指不甚熟练的握着那支毛笔在纸张上画着什么,时雨凑近一看,纸张上写着的赫然是时雨先前教给他的“縁壱”二字,而在写完自己的名字后,缘一又在后面画了一个什么图案,从画中的图案勉强可以判断他画的应该是紫藤花。
“这个,要怎么写?”
男孩回过头,一动不动的看着时雨所在的方向。
时雨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毛笔,在紫藤花的旁边写下“藤の花”这几个字。
男孩有样学样的跟在他的后面同样写下了“藤の花”三个字,写完后他又画了个圈将开头的“藤”字圈了起来。
“以后我可以用这个来叫你吗?”
男孩看着他,那双澄澈的眼底隐隐夹杂着一丝期待。
时雨无法直接回答他,只能用院子里的紫藤花做了一个花冠,轻轻放在男孩的头顶。 兴许是严胜跑去恳求了他的父亲, 抑或是他们的母亲看到两兄弟相处融洽的模样去恳求了他的丈夫,总之继国家主后来还是默认了二人的来往。
不过他对缘一的态度依旧冷淡,即便在宅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这个小儿子, 他也只当没看见。
缘一对此没有任何感觉, 不过严胜倒是觉得不受父亲待见的缘一很可怜, 于是便加倍对他好起来。
在时雨看来, 严胜对缘一的好,与其说是哥哥对弟弟的疼爱, 倒不如说是来自上位者的怜悯。
在严胜心里,不会说话, 性子孤僻,不受父亲待见,只能被困在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的缘一无疑是个可怜的弱者, 他在看向缘一时, 那双与缘一如出一辙的清澈眼眸中, 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怜悯。
时雨只能感慨这个时代小孩子的早熟, 五六岁就懂得了这么复杂的情感。
但是有一次, 严胜带缘一去他平时训练的道场时, 从未接受过任何训练的缘一, 却轻松击败了道场的指导先生,并且缘一头一回对除了时雨之外的人开口说了话。
“我长大后也想成为像兄长大人那样的武士。”
那个时候,严胜望向缘一的眼神中, 除了怜悯, 还多了些更为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缘一, 一来他与缘一其实还并不能正常的进行交流,二来缘一自己看得比他这个旁观者还要通透,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家兄长在望向自己时,眼底的那些复杂,只是比起这点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更看重与兄长一起玩耍的时间。
三来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即便梦境的内容再真实,这也不过是时雨的一场梦,不管是缘一,还是严胜,甚至是那个令人讨厌的继国家主,他们都不过是梦里的人物。
但这真的只是梦么
“时雨大人,抱歉,我们没有查到继国缘一这个人。”
“那继国一族呢?”
“倒是找出不少姓继国的人家,但是没有您说的武士家族啊。”
“好吧,我知道了”
“隐”的人离开之后,时雨跳上了屋顶,放空大脑双目无神的望着头顶蓝得有些过分的万里晴空。
原来真的只是梦
耀哉的身体变得愈发的虚弱,时雨一趟一趟的往外跑,但是没有找到鬼舞辻无惨的半点踪迹,找到的只有一些连血鬼术都不会的下级鬼,那些上级鬼,还有十二鬼月好像都跟鬼舞辻无惨一样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