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拉下来,阳光洒下,斑驳光影点点,映在衣服上,脸上,头发上,明暗交织。
陈青芒抱着书包安安静静地看看着窗外,又开始在脑海里背记知识点了。
背了小三分之一,面前多了一颗大白兔奶糖,乳白色的,闻着有淡淡的奶香味。
修长冷白的那只手把糖喂进了她嘴里,指尖触及柔软的唇,有一种酥麻微弱的电流感。
大白兔奶糖很甜,甜到心坎里去。
……
橘黄色大巴车到达酒店旅馆已是下午一点多了,车上的同学们都饿了,一下车便直奔附近的餐馆,饱餐餍足。
喻钦带着陈青芒在附近几条街上转悠,人多要排队的店,他都不进去,只不过路上的小吃都快把陈青芒给喂饱了。
与美食街一街之隔的是商业街,陈青芒站在十字路口,耐心地等去买饮料的喻钦。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头显得热闹,车笛声汽鸣声充斥着耳畔,是一种略显荒凉的热闹。
商业街入口处有一栋复古式的西欧哥特式建筑,雪白的墙砖,繁复的花纹,聚拢成小型宝塔状的尖顶,透出一股浓浓的文化气息。
陈青芒瞧了一眼,眯眼又瞧了第二眼,看见了昨天刚见过面的画家先生。
唔,好巧,天下何处不相逢。
画展的入场券还安然地躺在她的书包里,陈青芒心里有点心动,很想去看一看,那个象牙塔里的艺术世界。
又等了一分钟,喻钦来的时候,表情淡漠,长腿步子迈得大,轻轻抓起她的手腕就带她往那座哥特式的建筑走去。
陈青芒有点诧异,问:“怎么了?”
“我看见我姐了。”清冽低哑的声音。
“我真服了,让她别找慕梁云了,居然趁没我的时候找,还转移阵地,呵呵。”语气中透露出的是不耐烦与烦躁。
陈青芒抿了抿嘴唇,低低道:“或许只是想休息呢。”
喻钦不自觉地蹙了下眉,淡淡回:“行吧。”
两人到了那栋建筑的前面,建筑前面的单行道侧放了一辆白色的商务面包车,有些挡道。
陈青芒多看了一眼,车轮上面还有些湿黑的泥土,看来是刚刚被人开出去过。
喻钦顺着她的目光淡淡扫了一眼那辆白色的面包车,薄唇轻抿,没说什么,侧身带她入了建筑厅。
陈青芒掏出入场券,门口的黑衣保安没拦他们。
展厅在二楼,装修得极有文化气息,光与影配合得好,将画展里的画都衬得更有韵味。
这是一个小型的个展,展放的画不多,三十来幅的样子,来的人却都西装革履,红裙礼服,一室衣香鬓影,大都瞧着华贵。
二楼近阳台处有个暗门,喻钦带着陈青芒摸索过去,打开了那扇门,内里有个隔间,是个装修得清幽淡雅的包间。
临街的窗台,名贵的兰花,檀木桌椅,室内燃着某种不知名的熏香,似乎有安神的效果。
陈青芒跟着喻钦进来后,心里感到一种奇异的宁静,在这静默的空气里蔓延开来。
无端的,握紧了手指,继续往里走。
木桌上的茶似乎凉了,热腾腾的烟气已飘散殆尽,只余冰冷瓷白的茶杯。
再往里走,隐隐约约传来几声抱怨的人声。
一扇与装修风格不同的红木隔门横亘在眼前。
喻钦伸手推开,无丝毫惧色。陈青芒倒是握紧手心,沁出了一点冷汗。
这样,在别人陌生的领地,似乎很刺激又心虚。
门被打开了,光亮涌了进来。
跃入眼帘的是梵高的那幅世界扬名的《向日葵》,约三尺长宽,色彩热烈,明艳艳的黄色,可媲美窗外的太阳,稍一不慎,就有将人灼伤的危险。
“小钦?”疑问惊讶的语气。
“你干什么?”喻曦问他。
喻钦一手微搭在门栏上,抬眼,淡淡地看着室内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