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锐安挠了挠头,腼腆地笑,“那个,那个,我也是有人让我帮忙才来的……”
“这蚊子好多,我的手上全是蚊子包啦。”陈青芒作很委屈的样子。
“……行,青芒同学,我试试?”陶锐安有些局促地笑。
“好的,谢谢陶同学。”陈青芒对他笑得甜,梨涡浅浅,浮现在嘴角。
陈青芒成功混进了通讯大楼,演戏演全套,她故意和陶锐安说了拜拜,让后去装着模样问了问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关于通信方面的问题。
陶锐安抱着书,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作罢,他进了电梯,按钮按了三楼。
陈青芒想撞墙啊,天,鬼知道他要去几楼啊。
于是乎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在了电梯关闭的前一秒进去了。
陈青芒缓了缓情绪,镇定道:“服务员姐姐,让我去四楼。
戏做得很足,她在亮着的三的按钮旁按下了四。
陶锐安站在电梯角落,静静看着她说话有点结巴了:“青芒学姐,我,我其实……”
“叮。”电梯到了,门打开了,陶锐安挠头,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抱着自己的一摞书出了电梯。
陈青芒保持微笑,电梯门渐渐合上了,视线里看不见他的身影了,陈青芒立刻把手往前伸,电梯自动开了,她小心翼翼地出了电梯。
听脚步声,化身侦探,她成功找到了喻钦他们的据点:左边第三间办公室。
陈青芒透过缝隙看进去,看见了几台同时运行,写满代码的电脑。
隐隐约约听见了,“慕梁云”,“狡猾”,“入侵”之类的字样。
不自觉握紧了手心,她靠在墙壁上,唇抿得紧紧的。
办公室内有三人,陶锐安,杨数,喻钦。
“IP改了吗?”
“改了。”
“慕梁云的社交账号很空白,基本上没有发表过动态,最近的一条更新显示在三年前,是转发的一首诗。”
“聂鲁达的《如果白昼落进》。”
陈青芒微闭双眼,安静地听着。
每个白昼
都要落进黑沉沉的夜
像有那么一口井
锁住了光明
必须坐在
黑洞洞的井口
要很有耐心
打捞掉落下去的光明
这首诗,她读过,顺便也记了下来,读着并不会感到压抑,她也喜欢。
“五月七日和五月二十七日,慕梁云的行程路线上都显示去了平市,去出差,洽谈业务。”
“还有什么?”喻钦压住眉心,淡淡开口。
“入侵他的私人手机上,发现了一个监控,看内容好像是他家里,不过窗户大大开着,似乎是更想拍到外面的景象。”
“给我看看。”喻钦两步跨了过去,在陶锐安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看见了一瞬的画面,而后电脑黑屏了。
只不过那一瞬的画面,喻钦已经能够清楚地看见那摄像头里正对的画面是他家,还能看见他阳台上的窗户。
这样一来,他取上次那件仿雕时的表情,应该是一览无余了吧,那个人很乐于掌控监视别人的生活。
指尖飞快敲击键盘的声音没停,陶锐安白净的脸上浸出了滴滴汗珠。“对面的防范意识很强,我入侵失败了,这个IP不能用了。”他有点颓然地开口。
喻钦拍了拍他的肩,宽和道:“你很棒了,没事,剩下的只差收集证据了。”
“谢谢,钦哥。”陶锐安点点头,轻咬着唇角。
“或许,我们可以从死者入手,程行浩生前有通过什么软件传递发布信息吗?”杨数站在一旁,手里端着杯咖啡,淡淡道。
“没有找到任何痕迹,程行浩家境优渥,成绩拔尖,据报道说,他几乎不使用通讯软件。”
“或许,我们可以从受害人选择来调查,譬如,他为什么盯上了程行浩,选择目标有什么特点,有什么标准,是长期谋划,还是一时兴起?”握着钢笔的手指指尖泛白,喻钦飞速地在白色稿纸上罗列出一种又一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