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她也就没开口。
简南站了一会,重新蹲下,木着脸开着堆叠那叠快递包裹。
这是他很喜欢做的事,把无序的东西整理成有序,可以让他的心情平静。
他刚到切市的时候,就靠着这些事渡过刚到异国他乡的漫漫长夜。
他堆叠到第二排,伸手,戳到最下面一个箱子,刚刚堆好的纸箱就全倒了,稀里哗啦的满地都是。
阿蛮吓了一跳。
“他们会叫你简太太。”简南蹲在地上,看着阿蛮。
阿蛮:“我知道啊。”
简南还是木着脸。
“你如果不喜欢,我会让他们还是重新叫回阿蛮。”称呼而已,有什么好纠结的。
阿蛮不研究屋子了,她发现简南不单单只是木着脸,他连眼珠子都开始黑。
着火了?
“你……不介意么?”简南这句话问得很慢。
“我……要介意什么?”阿蛮蹲在简南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不对劲。
刚才哪句话碰到他大脑前额叶区了,他现在看起来又快要持证上岗了。
她最后一句话明明是让他放心,明明是一句好话。
“这只是工作,等你治好了鱼,我们也不会和这些村民再有什么交集,所以我应该介意什么?”阿蛮觉得晚上的酒对大脑不太友好,她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又似乎忽略点什么。
“没什么。”简南迅速低头,开始收拾地上乱成一团的包裹。
阿蛮那句这只是工作一巴掌敲了下来,他有点头昏脑涨。
这是工作,他刚才心里的烦躁和愤怒是哪里来的?
因为她无所谓做不做简太太,还是因为她说,她偶尔也会和别人假扮夫妻。
合同是一种契约。
是最最稳固最最稳定最最不会出差错的关系,他们签了十年,有法律效应。
这是他这段时间花了很多时间想通的事情,这是他觉得最可以判定他们两人关系的方法。
他最安心的方法。
那么他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去把床上床单换掉。”他捡起一个包裹,落荒而逃。
逃的时候撞到了地上的其他包裹,差点一个趔趄把自己平地砸出一个坑。
阿蛮还是蹲在那里。
没有追,也没有问。
她有点懂,也有点不懂。
喝多了,反应迟钝,不代表她没感觉。
可能是这洞房花烛的装饰让他们两个今天晚上都有些怪异。
阿蛮低头,抱着膝盖,看着满地的包裹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明明天又双更了。。。
你们想要看啥菜谱可以在围脖留言,然后我第二天就准备一下(作话逐渐开发新技能
评论留言红包包。。 凌晨四点多, 外面仍然很黑,隔壁院子里有公鸡打鸣声。
阿蛮睁开眼睛。
陌生的环境,偏远的乡村, 平民不允许持枪的国家,她的故乡。
入目都是大红色, 红双喜、红色龙凤被、桌上摆着红绸布扎着的龙凤花烛。
床上的四件套是简南昨天晚上换的,简南风格的黑白灰, 双人床, 双人枕头,两块薄毯。
昨天晚上谁都没睡好, 简南一直在翻来覆去,她没动,却也一直没闭眼。
陌生环境里她很少会合眼,这是长期训练的结果,但是她昨晚没闭眼, 却不是因为训练结果。
简南昨天晚上推倒的那些包裹,也推破了他们之间的那层纸。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却隐约有些明白, 这个阶段,他们并不适合假扮夫妻。
她对简太太这个称呼的感觉并不是真的只有称呼而已。
她昨天晚上一直装忙, 装不在乎,装没事,喝了酒装的,演技很拙劣, 以简南的智商,应该早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