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黑一枝花_作者:Sonata(3)

2020-06-07 Sonata

    森鸥外:“…………”

    “你在想什么呀,让君。”森鸥外像是被打败了一样,悠悠地、无力地长叹一口气,“你以为我给你的是迷药,在你吃下之后就将你开膛破肚吗?”

    难道不是吗?

    萩沢让脸上如此明显地写着。

    森鸥外狠狠地揉乱了男孩那头手感极佳的乌发,直到细软的发丝乱蓬蓬地炸起,他才出了口恶气,“这只是你帮助我给病人包扎的奖励哦。”

    “奖励?”萩沢让眨了下眼睛,将这个词替换成了自己理解的意思,“也就是说,报酬?”

    森鸥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无奈一笑,“既然让君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报酬吧。”

    这下萩沢让就高兴了,攥着掌心里的糖果,和森鸥外挥了挥手,“再见,森医生!”

    “再见。”

    森鸥外站在门口目送那个瘦小的身影远去,屋檐投下来的阴影落在他身上,将他淹没在黑暗中,脸上多余的表情连同情绪一起都被吞噬。

    “真是个狡猾的小东西。”

    “嘛。”之前缠绕在他身上的那种晦涩难懂的气场倏地一散,森鸥外捶了捶肩,回到屋里,嘴里嘟嘟囔囔,“看在你是个乖孩子的份上……还是换个人选吧。”

    另一边。

    远远地已经瞧不见那间小诊所了,萩沢让才停下脚步,拆开糖纸,吃下了那颗平时很难尝到的水果硬糖。

    香甜的桃子味儿在口腔中铺散开,萩沢让砸吧两下嘴,“咔嚓咔嚓”几下就将硬糖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给点甜头就想让他卖命,哪有那么好的事?他可不愿意被捆上贼船,做得好赏个奖励,做得不好就一脚踢开。

    傻不傻?

    想让他做事,就得拿出一比一的报酬来,而且最好是一笔交易完大家就一拍两散各不干涉,那是再理想不过的合作状态了。

    当然,理想总是不同于现实的。

    他很清楚这一点。

    夕阳的余晖撒在青石板路上,若是好好休整一番,这幅画面或许会显得宁静雅致,充满古朴的年代感。他那疯疯癫癫的母亲就喜欢这些。

    可惜的是,这些青石板在经历过风吹日晒、黑社会械斗甚至是异能者大战后,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东一块西一块的,这边翘出个头,那边凹下个坑,走路时不小心跌个跟斗还是轻的,要是被沙砾磨破手掌和膝盖,那可就得自认倒霉了。

    个子小小的男孩踩在路边高出一截的台阶上,兔子似的一边蹦跳着,一边观望沿途风景。看起来就是个快乐很简单的普通小孩子,只是旁人不得而知的是,这个小孩子心里却是在盘算着——

    森医生那边的书还没看完,不可能不去了。处理身上的伤口也只有那儿比较方便,还能赊账。所以得尽快还掉他这些年陆陆续续欠下的医疗费才行,不然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森医生给卖了……

    赊的账肯定是要还的,可是……

    “唉……”

    算一算欠下的钱,萩沢让不止一次地感叹:为什么他不是个女孩子呢?

    他要是个女孩子的话,这会儿也不用为在森医生那儿背负的债务而犯愁了。

    “唉!”

    萩沢让磨磨蹭蹭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也落下了。

    说是家,其实就是能遮个风避个雨的小破屋。

    窗户是萩沢让收了旧报纸一层一层糊的,屋里的家具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好在是木头做的,他和他母亲住进来的第一个冬天就劈了当柴烧。

    那是萩沢让搬到这边来后,过得最温暖的一个冬天——虽然当时也被残留着劣质漆料的柴烟熏得不行。

    那会儿还百般嫌弃难闻的烟火味儿,在被冻了几个冬天后,萩沢让才知道自己竟然无比怀念当时的那股刺鼻气味——最主要的是,它可以给人取暖啊!

    唉!

    不过说起来……今年的冬天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