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敌啊,是情敌,默念一百遍,就是情敌了。
他抬头,“情敌”江宴就走了回来,从第二桌到他们这倒数第二桌,一路走过来都在温柔注视他。
江宴莫不是病了。还是说在哪里得到些非常规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要不还是不要和他“争”了吧。席之空心想。
江宴走到桌边敲了敲桌面:“走吧,现在去正好。”
一点都不好,太不好了。
席之空不知道怎么形容内心的惊涛骇浪,他如果当面问江宴他到底想干什么,万一那人真说了什么对两人目前的关系会造成巨大冲击的话怎么办?
他起身嗓子干得厉害,伸手拿了保温杯发现出门匆忙忘了装水。江宴于是马上拿了自己的杯子打开递到他面前,说:“喝我的。”
喝你的干什么,这不等于间接那啥么,我才不我为什么真的喝了?!
席之空伸手接了杯子送到嘴边仰头连着喝了好几口,吞咽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明明是想拒绝。可他现在为什么正拿着江宴的水杯就这样喝了!从这个杯子倒进另一个杯子的过程难道被他脑补掉了吗?!
他全程没说一句话,稀里糊涂地就和江宴到了食堂,去早餐的窗口买了一份面,端着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刚夹起一夹面吃了一口,他抬头就看到江宴那陌生又熟悉的眼神。
江宴又那样看他,他感觉非常不好。
“那个,江…江宴,你”他咽下一口面条,低声道:“你不要总这样看我。”
“为什么啊?”
为什么,江宴问的是为什么,而不是别的。
席之空以为他会问“我怎么看你了”,可他偏偏问了句为什么。
他想严肃提醒江宴不要再这样不清不楚地对他好不是以前那种哥哥对弟弟的好,而是现在这样引起他误会的各种好。
他毕竟是个弯的,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
就算两个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睡过一张床,更小的时候说不定还互相亲亲那都不带尴尬的。可现在不一样,他们两个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心底那点小情绪是最容易被撩拨的。
他本来对江宴的感情就不是特别单纯。
那时候他想依赖又害怕失去,想靠近又怕有一天会疏离,所以他尝试着转移这种孤注一掷的情感。
谁知道他一尝试转移,江宴就跟着撵上来给两个人贴了个“情敌”的标签。
这真的是个很玄妙的关系,一不留神就变成表象争爱,本质吃醋。
他甚至自己都写过这种情敌变情人的故事。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说到这里,他脑海里分明想起一件足以让他任督二脉俱不通的事情。
他最近给江宴写的“情书”,那是越写越顺手了。这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
像一个警钟在他耳边敲响,提醒他,他心底原本就蠢蠢欲动的一些情绪正在一点点的往外涌动。
不过既然江宴问了为什么,那他就
“就,我不太习惯……”就再怂一点吧,他实在不敢直截了当地问,无论江宴给什么样的回复他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仔细想了想为什么会因为自己是弯的他就害怕江宴对他越来越好。那他又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弯的呢?到目前为止他可都没喜欢过别人呀。
完了。
他想,这种弯最为致命,很有可能是天生的,那他会喜欢上江宴那也不足为奇。
喜欢上谁来着?!
他手中一抖,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江宴弯腰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起身又给他拿了一双,笑说:“你干什么,心不在焉的,吃东西都不认真?”
“我没拿稳,而已……”
席之空吃完一碗面整个人无精打采,江宴在心里琢磨着问题出在哪儿,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回教室一句话都没有。实验课还有二十几分钟才下课,江宴把靠里面的位置让给席之空,他做了会儿英语作业感觉有些困,放下笔准备趴在桌子上睡会儿。
然后他又眯着眼睛看席之空,看着看着笑了出来。
舒霁月昨天给他递了张纸条,让他再直接一点。他转朝外面,悄悄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扯平了认真看着。纸条上“告白”两个字的笔画也被揉得皱了,就像他内心那点担忧,被他攥在手里又慢慢的抚平。
下午上课的时候席之空突然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起初他没在意,快放学的时候他不小心滑进了短信页面,才看到那是翟树发来的信息。
翟树说加了他微信让他通过一下。
江宴收拾好书包见他埋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道:“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