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月白回到房间,把她请放在床上:“说实在,我不太想管天上的事情,但帝君大人将月无双的案子交给我,她又牵扯到了太阴星君,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虽说月无双是破坏了冥府和阳间的秩序,但若起因是和太阴星君的爱恨情仇……我觉得这比直接罚我来得更为难,我也不知道怎样处理才好。”
月白就好像一个懵懂的小妻子,听着丈夫抱怨职场烦恼,却又爱莫能助一样。
是啊,去年他才上紫微垣被罚渡魂,十万冤魂估计现在进度才到1%,也的确回单位里正常上班了,但帝君大人交给他的案子这么棘手……
啧!冥府公务员不好当。
杨云拿出一个桃木小盒子,上面有个阴阳双鱼图案,里面装着是上次拿到的金簪和木雕小人偶,月无双案件里所接触到的相关物件,他都收在这里面。
月白望着那支年代久远的金簪,问:“当时我神识初现,太阴星君说那个女鬼偷了无双的发簪,这发簪原本是月无双的,能用圆光术追溯线索吗?”
“不能,上面已经人为地把月无双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杨云蹙眉。
月白伸手轻抚金簪表面,思绪飘得很远。
这一晚,她辗转难眠,杨云担心她身体吃不消,索性施法让她安安稳稳睡过去。
月白在睡梦之中仿佛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少女一身淡粉色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淡雅的装束,风吹过,稍显单薄,也含有一丝悲凉……
“是……月无双吗?”她呢喃着问。
少女转过身来,是阿秀回忆中的月九玄月无双,她嫣然一笑,容颜变成了白露的样子,月白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白露的五官扭曲起来,变成了月无双,两目流出污血,皮肤如同被强行剥皮一样翻出鲜红的肉果,就像一个人型的怪物,狰狞可怖……
月白猛地惊醒,一身冷汗,回过神来发现杨云不在身边了。
古色古香的杨府卧室显得清冷阴森,大概是噩梦过后的心理作祟,她居然不敢爬起来,四肢僵持在原状,直到麻木也不敢动弹。
门外走进一个面无表情的纸人侍女,机械地开口讲话了:“夫人,你起床了?”
“额……”这个时候,纸人侍女的出现简直跟鬼片一样惊悚,月白不知如何作答,心里却慌乱得很,下意识问,“杨大人呢?”
“回夫人,大人在主殿议事。”侍女的嘴巴僵硬地开合,月白心中一惊,这对白不是曾经发生过吗?
隔着纱帐见侍女依然伫立在原地,她不安得连起来都不敢。
“夫人,你不起床吗?”侍女机械地问。
“不,我暂时不想起来。”月白轻声回答,“你去告诉大人,我身体不适,让他回来。”
“夫人你身体不适,需要我扶你吗?”侍女问。
“不必……”
月白正要拒绝,侍女身体一动不动,突然,头就脱离了身体,像一条长蛇一般飞扑而来,五官扭曲可怖,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本就受惊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月白失声尖叫起来,从前见过的一幕幕恐怖场景,像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回闪,硬生生把她沉在毛骨悚然的恐惧之中…… “月月……月月……月月!”
月白溺在恐惧之中难以抽离,杨云的声音仿佛来自世外,她的眼前全是恐怖狰狞的鬼魂行尸,拼命挣扎也无法逃离,突然眼前一阵白光把一切的邪魅淹没,世界归于宁静。
她猛地睁开眼,浑身冷汗,杨云抓着她两手手腕,眉头紧皱,满眼忧虑地望着她:“月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月白回过神来,喘着粗气,还没平复心情,环顾房内四周,没有什么纸人侍女月无双,杨云还睡在她身边,顿时松了一口气,崩溃大哭。
杨云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怎么了?做噩梦?”
她泣不成声,蜷缩在他怀里,一个劲地点头。
“梦见什么了?是不是今天太累了,被吓着了?”杨云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微凉的手掌放在她躁动的小腹上,“刚才宝宝动了,他也感受到你的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