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沙发的手机突然来了通电话,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崔溯在征得湛榆许可后,按了接通键。
电话接通的时候,三夫人积蓄的火气已经到达顶峰,炮仗般的字眼抖落出来,炸得崔溯有一晃失神。
害怕惊动姐姐,她按着话筒,防止那些污言秽语从里面钻出来,坏了今晚营造的情调。
对面的人喋喋不休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缓过神来,崔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骂了。
有多少年没被骂过了?
除了八岁那年,崔誉喝醉酒发酒疯骂了她一句养不熟的狼崽子,身为崔家长房嫡女,崔溯始终屹立在金字塔顶尖。
细数之下,还真没几个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这女人好大的胆!
定睛望着那串电话号码,她眼睛微眯:这人敢骂她的阿榆姐姐,真是不可理喻!
听了这么久她大概听明白了,定是湛枫那阴险小子回到奉北在女人面前上了眼药。
耳边传来没休止且越来越恶毒的话,崔溯今晚的好心情全没了。有一对这样不负责任不分青红皂白的父母,姐姐过的都什么日子?人都搬出了奉北,还没个清净!
三夫人骂得口干舌燥,以往都是她骂累了女儿才肯开口。这回对面却一直没回应。
“逆女!你给我说话!”
崔溯嗤了一声,握着手机冷笑:“湛三夫人好大的威风。”
“你不是湛榆,你是谁?”
“我能是谁?”
“我知道了,是你弄伤了我家枫枫!”
“三夫人过奖了。”
她说话做事干脆利落,翻脸比翻书快:“不好意思,三夫人。刚才的通话我已经录音了,您放心,我会如实发送到湛爷爷邮箱,顺便让他老人家欣赏一下,您是如何做母亲的。”
“哎?等等!你——”
掐断通话,崔溯低沉着眉深呼一口气,抬头,便见湛榆系着围裙站在不远处发呆。
想到刚才三夫人气焰朝天的情景,想到那些伤人的言语,她罕见地踌躇起来:“阿榆姐姐……你、你都听到了?”
“听不到,猜也能猜到。”回过神来,湛榆抿着唇垂眸沉吟,她低估了湛枫的心机,没想到母亲会打电话过来。
怕她胡思乱想或者尴尬难堪,崔溯刚要准备开解她,没想到湛榆很快自愈,她面带笑意:“这次……又被阿溯保护了呢。”
话在嘴边,再说下去难免显得矫情,咽下那些不必要的安慰,崔溯扬眉:“是呀,所以姐姐还要谢我吗?”
“嗯……”随手解了围裙扔在沙发,湛榆一步步朝她走去:“和阿溯道谢未免太生分,这次不想道谢,想……占阿溯便宜。”
“怎么占?”
“这样占。”
顺着她手上的力道,崔溯配合地微微仰头,一个柔柔的吻虔诚地落在唇角。
湛榆眼睛里有光,问:“行吗?”
“姐姐亲都亲了还要问行吗,不是摆明了欺负人?”
抱着她,崔溯心里甜滋滋的,红唇微张,要说的话没吐出来,铃声再度响起。
她身子一僵,暗恼有人在这时候打电话来,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臂。
怕她不开心,湛榆悄悄攥了攥她的纤纤玉指。崔溯瞬时转怒为喜:“好了,姐姐接电话吧。”
“嗯。”看了眼手机来电,湛榆告诉她:“是阿桐打来的。”
湛桐?
就是那个对姐姐生出不轨心思的血亲妹妹?
电话一头私生女们围坐在一起,湛桐抱着手机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流:
“姐姐,你伤的是不是很严重?我听湛枫说了,他话里话外暗示地可惨了……姐姐你到底有没有事?烫伤好疼的!”
“放宽心,我没什么大碍,别听湛枫的,他在骗你。”
熟悉的嗓音通过话筒传过来,湛桐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