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开春就要大选,这样的流言的确对他参选会有影响,这是逼着自己摆明态度,要他对付西南。
厉染回了皇宫,进了里屋洗漱,刚拿了毛巾才发觉自己手不方便,想叫赵长松进来,手里的毛巾就被杨凤霖接过去了。
将毛巾浸水拧干,厉染要拿过去,杨凤霖说了一声别动。
拿着毛巾仔细的擦起他的脸,从额头到眉毛,一点一点擦得很小心。
厉染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杨凤霖手里动作没停,“推我姐姐下楼的女人,你怎么处置了?”
厉染将手放下,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没了。”
杨凤霖转身将毛巾浸在水里搓洗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有对我说。”
厉染板正他的身体,“你让我说什么?难道眼看着你去找梁羡颐吗?那人是个疯子,脑子不正常,我不能把你置于危险之中。”
“可他算计我的家人,厉染!”
杨凤霖手中的湿毛巾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摔出水声。
“我不能放过他。”
厉染紧握着他的肩膀,“你去找他,正中了他的下怀,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他和西南我会全部剿清,凤霖沉住气。”
杨凤霖垂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我沉不住,我恨啊,厉染!我真后悔,当年我就不该可怜他,不该的!”
“你没错,凤霖,你一点错都没有。你放心,有我,一切都有我。”
晚饭过后,龚全来找厉染,厉染带他去了书房。
“出了什么事情?”
龚全脸色紧张,“七殿下,陈秋白传来消息,说是花娘出太原道的那队人失踪了。在离太原道三十里的地方发现了保护她们官兵的尸体。死状惨烈,全都……全都没有头。”
门边传来瓷碗摔裂的声音,杨凤霖扔了手里的托盘,快步走到龚全面前,揪着他衣裳的前襟,“你说什么?花娘怎么了?”
龚全眼神闪躲,“亲王殿下,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没有见到尸首就不能确定是出事了,陈秋白部长已经派人去找了,您先别担心。”
杨凤霖松开龚全的衣襟,倒退了两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喃喃间,杨凤霖有丝不好的预感。
一双温热的手抓住他的下巴,“看着我,凤霖。花娘会没事的,那一带常有匪盗出没,也许是为了劫财,你别多想。陈秋白对那带很熟悉,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杨凤霖眼神漂移,心神不稳,“如果是普通匪盗怎么会如此张扬将太原道官兵的尸体那般凌虐,这是在示威啊。再说她们一堆女人就算是落在普通匪盗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可我最近脑子很乱,我……我想不出来,我……”
厉染将杨凤霖搂进怀里,“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也受了惊吓,别想了。我会处理的,我让赵长松尽快赶去太原道,没事的。”
杨凤霖闭上眼,脑子里头不断闪现和花娘分别那天,她站在车后的身影,心里一阵绞疼,师父,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赵长松收拾了简单的行礼连夜赶往太原道。杨凤霖当天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人事不省。
八角悄悄站在他床前抹眼泪,这段日子事情是一桩接着一桩,不说杨凤霖八角都熬瘦了一圈。
厉染让他下去休息,八角不肯,摸着红肿的眼角,小声说道,
“少爷就没从大小姐那件事情里缓过来,您刚遇刺,这头花娘又出事了,少爷他……”
八角说不下去了,咬着嘴唇忍着哭音,“少爷他是最重情义的,谁对他好,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心里明白得很。要是花娘也出了事,少爷他,我真的担心他会坚持不住。”
抹着满脸的眼泪鼻涕,“少爷看着坚强,可再坚强的人,这一件件事情压下来也终究有坚持不住的一天。”
八角蹲下来,将脸埋进***,“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好好过日子啊。”
厉染握着杨凤霖露在被外的手,杨凤霖紧抿着嘴角,眉间紧紧皱起,睡着了也是不安稳。厉染起身,“好好照顾他。”
起身去了书房,路上寒风阵阵,几片来不及扫去的落叶被风吹得起起落落,厉染抬头看向乌黑的天空,快要过年了,一件连着一件的事情搞得过年的喜庆是半点没有。
凤霖说的没错,不是一般的边境匪盗,就算真的劫财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杀死太原道的官兵,这群人劫走花娘怕是别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厉染握着拳,怕是为了凤霖。
杨凤霖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他回到了幼年时,那时候他被花娘接过去,在花楼里小小的他也不怕生,花娘将他抱到膝盖上,拿着书一个字一个字的比着教他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