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染绷着脸,打量了一下他,虽说应扶林还是如一贯的沉稳,但鬓角的一丝乱发暴露了他这一路过来的匆忙。
不让他管,却及时的通知了应扶林,厉染心中的不快越发浓烈。
“执行长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应扶林心想厉染过来的方向是殓房,出了殓房却不去监察院,这是有了消息,还是并不担心还在里头关着的凤霖。
“也不是事事都灵通,也要看对象是谁?”
厉染额角绷紧,握着的手,紧的快将里头的珠子捏爆了。
“执行长总是如此关心别人的家眷?”
应扶林笑出声,向前两步,两人的肩膀抵在一起,“凤霖是我的家人。七殿下,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如果您护不住,就请您尽早放手。”
最后两句话,应扶林敛去脸上笑意,“您做任何决定前,请您三思,您现在最需要护着的人是谁。”
说完,身体往后一退,再行一礼绕过厉染去了监察院。
厉染闭了闭眼,额角已经蒙了一层薄汗。赵长松上前问了一句,是回头还是继续走。
厉染摊开手掌心,里头那颗珠子在日光下更显璀璨。人心还比不上一个死物来的简单干净。
手掌收拢,没有回头。赵长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应扶林叩开关押杨凤霖牢房的门,里头的杨凤霖躺在床上有一颗没一颗的吃着花生。应扶林走上前好笑的用手指头指着他的额头,“你还吃的下?”
杨凤霖懒洋洋的爬起来靠坐在墙上,“吃,我也是被关着,不吃,我也是被关着。那我还不如吃呢。”
应扶林拿他没辙,“真不知道你心是什么做的?就一点不慌不着急?”
杨凤霖单手揽着应扶林靠在他身上,“我慌,我急有用吗?人家峁着劲要害我,那是算好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我前脚才见了毕柔她后脚就死了。而且怎么会那么巧,她死前刚好就在东门荷花池和我碰上。我要是猜的没错,有人一直跟着我,把毕柔引过去的。”
杨凤霖往嘴里放了一颗花生,应扶林扶了扶眼镜,“你继续.”
“毕柔是不喜欢我,但还没有仇视到要把我杀了泄愤的地步,用自己的命陷害我那就更不可能了,她没动机,要说她是为了给厉诤报仇,这话说出来你都不信吧。如果我想的没错,她应该是受了什么人的挑拨,想让我不痛快,没想到最后被人利用丢了性命。”
杨凤霖无奈的摊开手,应扶林神情严肃,“谁会那么恨你?想置你于死地?”
杨凤霖双手托腮,歪着头,垂着眼睛,“这么大的仇家,皇室里头除了已经变成死鬼的厉诤,其他的我真的想不出来。所以我只能猜那人真正的目的是厉染。”
应扶林使劲的戳他额头,“所以你就这么乖乖的进了监察院,就为了不拖累厉染?”
杨凤霖一把推开应扶林的手指头,“你戳豆腐呢?疼啊。”
应扶林真是无语了,很是认真的看着他,“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
应扶林语气郑重,杨凤霖也敛了刚才的懒散,“说实话,不讨厌。”
应扶林一愣,气笑了,“你这什么回答?”
这倒是杨凤霖的真心话,“他心里有人了。”
应扶林不解,“有人了?你说冯莹?”杨凤霖不想说厉染的是非,含糊的嗯了一声。
应扶林还没来得及深想,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猛的站起身没等身后的杨凤霖开口,应扶林已经出了门。
厉染的突然到来,让冯莹喜不自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厉染掌中的珠子惊得变了脸色。
眼中飞快的积满了泪水,“阑峤哥……啊……”
脖子被掐住,冯莹不可思议的盯着厉染,“你……”
赵长松怕厉染下手太重,伤了冯莹,他是不喜欢冯莹,但这个时候冯莹还不能出事。
“七殿下,您……手下留情。”
厉染手中的纤细脖颈,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折断颈骨,他眼中的阴狠让冯莹的眼泪越流越凶,这回不是假装,是真的害怕,厉染是真想杀了她。
“冯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一丝悔改,你的手里还要沾染多少人命才甘心。”
手松开,冯莹软瘫在地上,差点窒息的恐惧令她控制不住的发抖,“你宁愿信杨凤霖也不信我?”
厉染将那珠子扔在她眼前,“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这颗珠子是冯炎在你15岁生日时送你的礼物,你一直很喜欢,做了绳结一直带在裙边,轻易不离身,你还想骗我?”
冯莹抬起头,不再掩饰自己的嫉妒和不甘,“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把我交给监察院啊,告诉他们毕柔那个贱人是我推下去,嫁祸给杨凤霖的。你去啊,冯家已经死了一个冯炎,也不多一个冯莹!厉阑峤,你喜欢上杨凤霖了是不是!你喜欢上他了?哥哥呢,为了你死去的哥哥呢,你忘记他了?你忘记他了吗?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情分,争不过哥哥,我认!凭什么我要输给杨凤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