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俊看起来不太情愿,但还是答应了,我俩撬开“1”号房门,里面空间很小,却不如我所想那样是有一个大脑浸泡罐子,而是一个老式的打印机。只是打印机模样十分恐怖,好像一个怪异的机械心脏,周身缠满了交织在一起的、勃勃脉动的电线和神经线,而那些线如发丝一般四散开来,延伸出去直至没入墙体。
赵英俊满脸震惊和作呕:“呃……什么鬼?”
更加可怖的事情发生了,打印机的按钮忽然开始一个接一个开始凹陷,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在打字。与此同时,一排字被敲击在其背后相连的屏幕上:“帮助我。”
我瞪着眼睛:“你……是谁?怎么帮你?”
“我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杀,了我。”
我和赵英俊:“……”
打印机:“我的意识体被,储存了,无法关机,无法……死亡。”
赵英俊光速后退,把我也拽了出来,直接关上了门,我惊了:“你干嘛?”
“还不走,等着掉san吗!”赵英俊崩溃道。
小黑不怕死地开了隔壁的屋子朝里看——里面是一个扭曲、破损的轮椅,前面竖着一块板子,同样缠满了藤蔓一般的神经线和电线,那板子还在发出滋滋的电流音。小黑问:“你们那边是谁?我这是霍金。”
我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忽然不敢去看那里面的沈荆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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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教——授——!(呐喊 “其他门就不用开了吧,我们已经大概知道这里面的内容了。”小红说,“0号房间,应该就是主脑计算机的所在地吧。”
我吞了口不存在的唾沫,深吸一口气,朝前走去。
纯白的走廊给人造成了一种空间错觉,实际走起来要漫长得多,经过一成不变的白色墙壁和房门,我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老式windows播放器的屏保界面,世界只是机械的几何和无尽的重复。为防意外,我们走得很慢,以至于路过这一扇扇的门的同时,还能不断听见屋里传出的声音。那些声音大多已经疯狂,或哭泣,或呻吟,或惨叫,或大笑,有些朦胧,有些尖锐,实在算不得一个愉悦的体验。
终于,我们来到了0号房间门口,可惜时间已经不够了——我们被强拉回到了游戏开始时的圆石房间。想必来到工厂四楼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解锁了获取章节宝箱的条件。只是当游戏信号结束的那一刹那,我刚刚摘下耳机,就又被拽进了另一个空间。
这是一个我从没来过的地方,甚至说,我不确定整个地球上是否有这样的地方。
我眼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明亮炙热的漏斗状深坑,漏斗顶端的面积至少超过一个足球场,而底端烈焰熊熊,几米高的火舌随着不知哪里来的风而窜动,好像一头头暴躁的红龙。漏斗壁上赤红的沙子融化成岩浆,岩石块上燃着火,岩石怎么可能着火呢!
我低头看向脚边——漏斗边缘的凹槽里燃着一整圈近三米宽的火带,那种炙热灼烧的感觉烘烤着我的脸颊,我觉得我头发都要被烫卷了。
我下意识挪了挪腿,却不慎踩上了一处松动的石块,脚下的碎渣悉数出溜出去,跌入火中——我瞬间重心不稳,眼瞅着就要掉进岩浆坑里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热风中咆哮,“救——命——啊!”
然而我并没有掉进去,回头一看,翟齐站在我身后拎着我的领子:“别叫了。”
“师——兄!”
翟齐耳朵动了动,拎着我朝后走了几步:“别喊别喊,吵死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惨叫道,“我们是不是进了另外一个游戏,你怎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翟齐说:“什么游戏,这是我的灵域。”
我惊讶之余,总算镇定下来,环顾四周,边尧和月哥果然也在,正淡定地四处打量。我放眼望去,原来我们站在一个类似火山口的地方,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旷野。热浪从火山口里面涌出来,很快凝结成凛冽的风呼啸而去。头顶是血色的夜空,脚下是黑色的火山灰,远处是广袤的戈壁,勉强长着一些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