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去吧。”边尧冷淡道。
“喂,等等我啊,”我用气音喊他,“没有证据也可以举报啊,给警方提供线索。而且咱们接到的委托不就是查明狗为什么突然发狂吗,答案已经有了,就是那种麻醉药物……”
“这对于你来说也许是答案,但与我而言并不是解决方法,”边尧打断我,“知道了这个又能怎么样,你准备怎么给委托人解释这一切?又准备去哪里得到这个药的抛洒范围、来源渠道和样本?你要跟过来就赶紧的,不然现在就回家,反正等会儿的事情也不需要你。”
说罢他也进到了铁丝网的那一头,我咬了咬牙,还是追了上去。
褚怀星在高墙前停了片刻,回头张望了一下,问道:“摄像头?”
边尧的双眼金光一闪,瞳仁缩成细细的竖线,扫试了一圈,说:“没有。”
闻言一行人立刻宛如跑酷般地轻松翻上墙头,一个用来防贼的玻璃碎片都没碰到。我从小到大体育课成绩也算不错了,翻墙逃课的事也不是没干过,但依旧是被边尧连拉带拽地才勉强上得了这么高的一堵墙。
在我十分不优雅并且险些把边尧压扁的落地后,我们俩已经落后大部队一段距离。环顾四周,能看出这个厂昔日的规模不算小,光是停车场就有上千坪,黯淡的月光打在蒙尘的厚玻璃窗上,完全看不出里面有人没人。
而打头阵的几条狗已经撬开了铁门,我心脏越跳越快——这可不是在灵域中战斗,而是在现实中真刀真枪地潜入一个犯罪团伙的窝点啊!我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跟着进门,却被边尧抬手拦下。他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几秒后,一道黑影窜进了警卫室,手脚十分麻利地放倒了正在看电视的门卫,
刚走入那栋建筑里,一股难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嗅觉最灵敏的褚怀星首当其冲。他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站在警卫室里看着闭路电视上的监控画面,敲了敲其中一处,挥手道:“这边。”
犬类的嗅觉和听力都大大地在我之上,而边尧也是一个夜间捕食的动物,只有我在这漆黑一片的工厂里行动困难。我远远吊在这一大队人的最尾端,顺着长长的走廊七拐八绕,想要完全不弄出声音相当困难——地上尽都是剥落的墙皮和垃圾。但很快,我的耳朵也能捕捉到一些异样的声音,而每拐过一道弯,这声音就越来越清晰——各类动物的吠叫声络绎不绝,伴随着金属互相碰撞的响动。
走着走着,边尧忽然回手拉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声音即刻在我脑中响起:“有五个人,你别动。”
我惊了一下,无声地问他:“在灵域外面也能这样交流?”
边尧回答:“只有进行肢体碰触的时候。”说完他就松开了我的手腕,而最前头的褚怀星已经一脚踹进了原来的工人休息室。
我:“!!!”
“不管他们,我们继续。”边尧说。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屋里打作一团的众人,还是选择跟在了边尧身后继续前进。
他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不久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工厂的主车间——这里大概原本是用于组装部件的流水线所在地,如今机器全都挪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百上千个层层摞摞的笼子,在月光下鬼影幢幢。
“这么多!”我震惊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有些笼子是空的,但大部分都装着动物。有躁郁的、一直抓咬笼子的狗,有所在角落蜷成一团的猫,有奄奄一息趴着的蟒蛇蜥蜴,五彩斑斓的鸟类数量尤其多,空气中全都是动物的体味以及排泄物的味道。
边尧走到一条巨蟒前面,手指头伸进笼子动了动,说:“这不是黄金蟒,是白化缅甸蟒。”
我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组织的规模远超我想象。
那蟒蛇的头动了一下,吐着信子靠了过来,我说:“这要怎么办?数量太多了,救出去之后,就算是褚怀星他们家也安置不下啊。”
边尧顺着笼子一边巡视一边走,忽然,他“啪嗒”一声剪开了其中一个笼子的锁,里头的赤狐即刻跳了出来。它几步跑到月光下,回头对边尧点了一点头,说:“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