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荤,裴听颂连荤话都比以前说得多了。原来方觉夏就觉得他是个没有下限的家伙,现在想想,可能比他想象中的下限还要靠下。
这短暂的中止让方觉夏抬头,可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墙壁上一整排的镜子,看到自己红透了的脖子和耳朵,心脏猛地往胸膛撞。
“一会儿面都凉了。”方觉夏推开他,从桌上下来,动作匆忙,带下来不少裴听颂的手稿,雪花似的飘到地上。
裴听颂见他蹲下来捡,想拽他,“不用管,都是一些废稿,本来就是不要了的。你来坐着,陪我吃饭。”
方觉夏不肯,“你先吃,我看着这些散在地上很难受的。”
行吧,谁让他家小白花有强迫症呢。不过裴听颂也没听他的,蹲下来和他一起捡。方觉夏收好所有的废稿,又怕裴听颂闹他不肯好好吃饭,自己攥着那一叠纸就去了角落的懒人沙发上,未免裴听颂继续刚才的事,强行转移了话题,“这是你写歌词的废稿吗?”
“不全是吧,有的就是发呆练字随便写的。”他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于是拿着吸管戳上绿豆冰沙,左手拿着杯子喝了一口,右手在电子钢琴上随便弹了几个音。
方觉夏本来也没有翻看别人手稿的习惯,只是单纯觉得最上面那张的字很好看,一行一行写得漂亮,字迹飞扬连贯,一看就是灵感充沛的产物,完全不像是什么歌词废稿,反而像是一首现代诗。
于是他在心里默默念上一遍。
[爱情把人变成愚蠢的矛盾体
头脑冲昏,自甘堕落,譬如我
想用世上最安全的拥抱
裹住你脆弱的骨骼和梦
安睡吧,我是忠诚的守夜人
你平缓跳动的心脏在我手中
全世界在我手中
可我又想,在毫无防备的深夜
在你柔软的海岸线上
打响最危险的战役
烧足一整夜的硝烟
注定战败的我,会把最后一枚子弹
射入你的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歌词啦,就是他随手写的诗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不舒服,写得少了点 “喝吗?”裴听颂走过来蹲下, 把绿豆冰沙递到方觉夏嘴边。
方觉夏这才回神, 哗的一声将手里的纸拿到一边,一双漂亮眼睛瞪得大大的, 望着裴听颂。
见他这样, 裴听颂笑起来, “你怎么了?刚刚看到什么了?”
方觉夏摇头,“没有。”说着否认的话, 可脸都烧了起来。满脑子都是他洒脱的字, 每一行,每一个字。
记忆力太好也是件坏事。
裴听颂嘴角勾着, 放下冰沙, 两只手臂将他圈在那个懒人沙发上, 身子前倾,方觉夏有些慌,人不自觉往后仰去,差点落空磕在墙壁上, 但被裴听颂抢先一步用手掌接住。
“小心点。”
他完全落入怀中。
裴听颂的手掌从他的后脑勺缓缓下滑, 握住细白的后颈。方觉夏爱穿衬衣, 衣柜里有很多件类似的款式,摆着的时候很普通,穿在他身上却又那么干净好看。
他忍不住低下头。
方觉夏以为他要吻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发现他低得比想象中更多,咬住了白衬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
他用嘴解开了方觉夏的衣扣, 吻了吻藏在里面的锁骨。然后又抬头,孩子气地对方觉夏笑,吻他唇角。
“看了我写的东西?”裴听颂问。
方觉夏点头,又说:“就一张。”
“本来也就那一张,其他都是废稿。”裴听颂坦荡自然,把他的手牵起来放在自己的腰上,做成拥抱的姿势,“你好紧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每一次都是,但他是喜欢裴听颂的。
“欲望和性都是理所应当,和爱一样。”裴听颂说,“我宿舍的书桌里还有好多,想你的时候就会写点什么,尤其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