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一个三,两个五,一个六。”商练似乎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抬手挑挑指甲,慢悠悠地开口。
温庭弈静静凝视着对面一副小鸟依人姿态的美姬,那美姬大抵察觉到他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抿唇对着他甜甜笑了一笑,极尽挑衅。
温庭弈心中突如其来地烦躁,半晌才在陆绥后背上偷偷写下答案。果真如他所料,陆绥方一开口回答,他就听见对面赌盅里的骰子如同上一局一般自己动了一匝。
“好,那我们开局。”商练舔舔嘴唇,伸手就要掀开赌盅的盖子。
“慢着。”
商练被人打扰,不耐地皱起了眉头,没好气道:“怎么了小美人,反悔了?反悔了也没用,这一局若是你们输了,你以后可就是本少爷的了。”
话毕挑了挑眉,对着陆绥扬了扬下巴道:“放心,本少爷最会怜香惜玉,一定好生疼爱你。”
温庭弈泛起阵阵恶心,忍下不适刚打算开口,就听对面的赌盅竟然再一次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变动却是将里面的骰子推回了方才的点数。
商练怀中的美姬瞬间花容失色,暗地里咬了咬唇,又偷偷向商练面前的赌盅注入内力,试图将骰子再次推过去。只是这次,她却怎么也推不动了。
温庭弈与陆绥并未修习过武功,自然不知晓此刻场上有两股内力在暗自较劲。除了那美姬的内力,竟然还有一股更为浑厚的内力在与之抗衡。
温庭弈看见那美姬突然皱了眉头,心中疑惑,突然听见那赌盅里发出一声不同寻常的声响,这一下不仅他愣了,对面的女人也愣了。
温庭弈缓过神来突然勾唇笑了笑道:“公子的赌盅里一颗骰子也没有,让我们如何猜?公子当真会难为人。
“你说什么?”商练被他说得如坠云雾之间,一脸不解。
“公子掀开赌盅一看便知。”
商练半信半疑地打开盖子,只一眼眼珠子就快瞪出来了。
里面哪里还有五颗骰子,这里面分明就是五堆齑粉,被从门口逸进来的冷风一吹,瞬间一干二净。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敢耍我!”商练气愤地从凳子上起身,那美姬受了惊吓连忙低头跪在了一边。谁想他刚打算开口喊人进来,就身子一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陆绥和温庭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跪在地上的美姬拍拍轻薄的纱衣缓缓站了起身,还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没好气道:“终于不吵了,早知道就该让你早点睡。”
这一声抱怨哪里还是方才娇滴滴的女声,这分明就是一个清脆的少年音。只是这声音与这幅面容十分不匹配,让温庭弈一时愣住了。
那“女子”伸腿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人,嗤之以鼻地轻哼了一声,然后才转身冲着温庭弈眨了下眼睛。
温庭弈:“……”
陆绥反应了过来,紧接着一张脸迅速黑成了锅底,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花小楼。”
花小楼正打算伸手卸掉自己耳朵上佩戴的玉环,闻声止住动作,转头凉凉扫了他一眼:“叫我做什么?”
“谁让你私自来这里的,方才是不是你捣的鬼?你知不知道你险些坏我大事!”
花小楼朝他眨了下眼睛,突然道:“我何时捣乱了?若不是你们突然闯进来,这人早就倒地上了,陆赋我也早救出去了。”
“再说了,谁让你竟然敢说我庸脂俗粉,我不过小施惩戒。”
陆绥就快掀桌了。
他把自己易容成这幅红颜祸水的妖孽样,竟然怪自己没认出他来,说他庸脂俗粉?就算把他/老/子/拽过来放这也不敢认这人是自己“儿子”好吧?!
陆绥刚打算开口,就见花小楼往前走了几步,盯着他这张脸看了一会,开口道:“这是谁给你易的容?真差劲。”
陆绥:“……”
“面具边角不服帖,还有这里,裴小公子嘴角边那么大一颗痣也能忘了画,是瞎吗?”花小楼扣着陆绥的下巴扭了两下,啧啧两声:“也不知道喂你一颗变声丸,这声音,一听就露馅。你是怎么活着走到这里坏我好事的?”
陆绥:“……”
温庭弈:“……”
“果然,这世上除了我和四哥,别人做的□□当真是差劲至极。”花小楼评价完毕刚打算转身离开,就听身后陆绥幽幽回了一句。
“这狗屁不是的东西,就是你那好四哥做的。”
花小楼脚下一顿,半晌转头又盯着他看了一看。陆绥以为他是不相信这面具是陆邈亲手做的,却听花小楼单手支起下巴道:“不愧是四哥做的,好看!”
躲在暗处的陆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