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堂之中派系分布如何?兵权分布如何?我汝阳王府的势力如何?陆巡的势力又如何?”他顿了顿,“花小楼,你懂吗?”
“你自小远离角斗场,在田野无边无际地活大,朝堂这块角斗场早就已经不适合你了,你偏偏还要一头扎进来。”
“怎么,嫌自己活的命长?”
花小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却见陆绥朝他走近,勾唇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楼,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任何人因为我而牺牲。皇室斗争已经太过血腥,我不希望它再填上几条人命了。”
“陆绥…”花小楼觉得陆绥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一样,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也不是讥讽他的语气。
花小楼一句话还没说完,却听陆绥缓缓开口,吐出一句话。
“抱歉,当日语气冲了些。”
陆绥竟然向他道歉了!
花小楼挠了挠后脑勺,直觉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陆绥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想了许久才决定的赔礼道歉,到了花小楼眼里却是脑子病的不轻,得用针扎扎。
“算了…我们才懒得管你家的破事…不要我们的扶持可是你自己选的…”花小楼摸了摸鼻子,重新揽住陆邈的胳膊,道:“我知道陆邈是你的暗卫,必要的时候为你死也是他的职责。”
“但是陆绥,不让我帮你也可以,你要保证自己永远无恙。”
只有陆绥永远无事,陆邈才会有可能无事。花小楼心里想起陆邈如今情况,还是有些不放心。
陆绥见他一根脑筋终于扭了过来,郑重地嗯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死在我前头。”
得了陆绥的承诺,花小楼的事情告一段落,再加上陆绥同他道了歉,两人之间的关系总算回归正常。
“那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哦对,还有正事。”花小楼从胸口取出那张纸,展开摊到陆绥面前:“给你说这个。”
陆绥伸手接过纸,但见那上面绘画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花瓣呈艳红色,叶片碧绿,鹅黄色的花蕊呈椭圆状。
陆绥不懂花小楼为何要让他看这个,问道:“这是什么?”
“阿芙蓉。”花小楼答道。
陆绥对这种花没印象,毕竟生在皇家,见过最多的就是国色天香的牡丹。
花小楼见他不解,继续道:“你还记不记得,在蜀州时你交给我的锦囊里那些白色粉末?你说那是叶宝璋在千金坊搜到的,几乎人手一袋。你们还说那些人大都是来自广泽,所以我们才启程来到这里一探究竟。”
陆绥点了点头。
“如果千金坊里的人就是广泽失踪的壮丁青年,你们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他们为何乖乖听从千金坊的安排吗?”
“千金坊在蜀州,距离广泽不算近,抛家弃子远走他乡,在蜀州一走三年音信全无,仿若死了一般,他们难道就没想过逃出来吗?”
陆绥摸摸下巴,陷入沉思。
花小楼趁热打铁,继续引导。
“五年以来竟然没有一个人逃出来,任由广泽山神发怒的流言传播,你不觉得这讲不通吗?”
陆绥想了想,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花小楼打了个响指:“孺子可教也!”
陆绥:“……”
他没功夫与花小楼计较这些,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催促他别卖关子。
花小楼从善如流,继续开口道:“你说的没错,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走不了。”
“在蜀州的时候,我和叶宝璋一同审问过那些罪犯,可是我却发现,那些人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形销骨立,瘦的仿若只剩一把骨头。”
“起初我以为是千金坊苛待下人,所以他们才会是这幅模样。可是直到我参透那些白色粉末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才恍然大悟。”
陆绥听的云里雾里,什么一会蜀州一会广泽,一会白色粉末,一会阿芙蓉的。他问道:“你别讲这些有的没的,你告诉我那些白色粉末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花小楼心里吐槽了一句陆绥的不解风情和无知,不再卖关子,开口道:“那些白色粉末正是用阿芙蓉研制成的,功效嘛可以用来止痛,但是不能多吃,一旦吸食过多,就会上瘾,自此以后根本离不开它,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吸食一次。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就会全身如同万千蚂蚁啃食,痛到意识混乱,甚至有致幻的作用。”花小楼说道,“而且不吃会死,吃了也会死。这种药对身体伤害极大,吃得多了就会像那些人一样,面黄肌瘦,萎靡不振。”
陆绥心中一阵阵发凉,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狠毒的药,而且这种药竟然被恶人利用,用来控制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