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再讨好一点。”
乔漫,“……”
“求……纪先生让开点。”
“语气再狗腿一点。”
乔漫伸手整理了一下从肩膀滑落的头发,笑容浅淡,温和有礼,“那能不能请纪先生说一下,什么样的语调才能够显示出我的讨好和狗腿?”
纪云深没再说话,那双深黑的眸子继续盯着她,好像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还用我教你?”纪云深低下头,短碎的头发,在他额前形成了大片的阴影,将手中抽到半截的烟头弹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拿出你平常勾引男人的手段就可以了,毕竟我也是见色就起意的男人。”
乔漫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概觉得他会这么为难她下去。
“纪先生,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已经在五年前一笔勾销了。”
“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打发?”
纪云深上前一步,大手很轻很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当然,说是抚摸,更像是摩挲,“先不说你卷走的明远集团账上的巨款,就说你给奶奶注射了糖皮质激素,致她死亡,就够我把你扔进监狱,蹲到牢底坐穿了。”
乔漫没躲,而是踮起脚尖,更凑近了他一些,大概还有几公分的距离时停下,呼吸纠缠。
“纪先生,这些话你明明可以五年前说的,为什么要留到今天才说?”
乔漫感觉到了下颌上的大手又收紧了几分力度,疼痛感让她的好看的眉头蹙的更紧,“你觉得这样有意思?”
五年前她生下甜甜的那天,也是周兰清去世的那天。
后来的一个月,她都遵照传统在医院里坐月子,纪云深那段时间很忙,现在想来,应该是忙着为她的事情东奔西走,平衡家里,又利用军政势力制衡纪东河。
男人的身姿又近了一些,乔漫不得不继续向后挪动脚步,直到纤细的背脊抵在后面墙壁上,才退无可退。
他高大的身形对她形成包围的姿态,几乎遮住了她头顶所有的光亮,入目所及的,都是他眉眼间浓稠的愤怒。
他的声音很低缓,却又带着浓浓的控诉,一字一句的说道,“乔漫,告诉我,既然想用死骗过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想,如果不是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又太有占有欲,不然,她甚至觉得他会愤怒的掐死她。
“嗯,这是个好问题。”
乔漫看着眼前站在逆光阴影中的高大男人,深黑的瞳眸像是会说话的星星,“所以,纪先生可以假装我没出现过,甚至可以当做我已经死了?毕竟我现在改了名换了姓,又认了干爹,还有了丈夫和女儿……”
“闭嘴。”
男人放在她下颌上的手骤然收紧力度,疼得女人眉心紧蹙,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哦,这件事情纪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吧,那我就仔细的说一下,四年前,我在国外和孟东行已经注册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女儿……”
“我他妈叫你闭嘴,你聋了?”
乔漫觉得这个男人都要把她的下颌骨捏碎了,就连声音都带着疼痛过后,细细密密的颤抖,“嗯好,我不说了,纪先生可以放开我了吧?”
男人眉目几动,最后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因为刚刚的动作,而变得微微有些凌乱的西服衬衫,被他伸出的大手,一点一点的抚平褶皱,举止间,带着他这个年纪独有的优雅慵懒,和漫不经心。
乔漫捂着下颌周围,她的皮肤本来就白,上面现在应该已经是红肿的一片了。
她理了理被他刚刚粗暴的动作弄得有些凌乱的如瀑长发,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裸粉色长裙,然后看向对面的装饰镜,确定没有任何不妥后,才朝着身旁的男人笑了笑,是那种疏离中又带着优雅的笑,“多谢纪先生成全,那我不多打扰了。”
乔漫说完,就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离开了女洗手间。
男人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女人逐渐走远的身影,深邃的眸子像是染上了猩红又愤怒的火种。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渐渐消失,他收回已经失去焦距的眸光,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好一会,他的唇角才扯出一抹带着点嘲弄的弧度,不大,却足够摄人心魄。
就这样看了很久,久到镜子反射的落地窗外,已经出现了晨曦的光辉,他才从这场怔忪中走出来,并伸手掏出裤袋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