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个人的恐惧都不相同,怎么用一首歌来表达?”叶新桃问。
殷柠点头:“确实,而且单说恐惧的种类就有好多吧,比如……社交恐惧算恐惧吗?”
“啊啊啊!”秦怀疯狂抖腿,“要不唱个恐怖惊悚片的ost?”
“那叫恐怖,不叫恐惧。万一评审团有恐怖片爱好者呢?”俞可爱捏了捏她的脸蛋,扭头看向身后戴着耳机瞧热闹的烛茗,“茗子哥,你再不来孩子要疯了。
烛茗摘下一只耳机,走近,坐下。
“七情六欲,喜怒哀思悲恐惊,人们恐惧的东西各不相同,但情绪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无力,冒汗,担惊受怕,极度压力感,被扼住咽喉的窒息。”
秦怀看着他,眼神里仍然有些茫然。
烛茗抿起嘴,轻声说:“想想自己害怕什么?”
他顿了顿,又说:“给你们讲个秘密,我以前怕黑……”
被困在密闭的房间里出不去,身高不够,摸不着灯的开关。
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到声音沙哑,喘不过气。
即使克服恐惧后的每一个长夜,都显得无比难捱,仿佛等到天亮后睡觉才令人心安。
“音乐的流传是靠共鸣的,只要好好把感情传递出去就够了。”
“先从了解自己的恐惧开始吧。”
*
第一轮竞演,即便只有两位主唱上场,全队都无比焦虑担心。
光是选定曲目,就让这群姑娘们费尽心力。
一周过去,烛茗全程跟进,做了不少安排让她们理解主题,自己的竞演曲目只能在傍晚和半夜准备,节目组定期跟拍的工作人员私下里都叫苦不迭。
卢建忠看他这么辛苦还不时地往医院跑,心疼又不好说什么,祖孙最后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烛茗心里的不舍让他无法回绝。
一周后,烛茗终于放了个假,让姑娘们自行安排训练,自己则录完音源来到了医院。
他总是晚上来,听着梦里呓语的老爷子,轻轻拍着他的手臂,白天老爷子清醒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次来。
“等下梁婉和纪可嘉要来,你要回避吗?”卢建忠拿着热毛巾帮老爷子擦着身子,担忧地问。
烛茗点点头:“我今天已经陪他说了很多话了,早点回去休息休息,下周可能来的时间就少了。”
下周末就是第一场直播竞演,合乐,配合伴舞,彩排……事情多得忙都忙不过来。
他掖好老爷子的被子,抱着他满是皱纹皮肤松弛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转身离开。
结果在电梯前碰见了带着儿子上来的梁婉。
梁婉动了动嘴唇,将脸别到一边,轻声说:“来了啊,我们先进去了。”
烛茗挑眉颔首。
“你先去吧妈,我想和哥说句话。”纪可嘉抽开梁婉挽着他的手。
烛茗听了那声“哥”里不经意地皱眉,同时却发现梁婉眼里一闪而过的怒火。
“什么事?”等梁婉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走廊,烛茗才正眼看向纪可嘉。
纪可嘉鼓起勇气,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今天我参加的节目播出先导片,你会看吗?”
“……”
烛茗受不了这双晶莹无暇的眼眸,微微弯腰,抬手放在纪可嘉头顶,不答反问:“我问你啊,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会喜欢欺负你的人吗?”
纪可嘉不明所以:“当然不会啊。”
他扬起嘴角:“是啊,我也不会。”
说着他转身走进电梯,在下行的电梯中轻轻闭上眼睛。
*
“这么早就回来了?”
蔺遥录完翻唱曲回家,看见烛茗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姿态活像个老佛爷,只是失了魂似的,眼神迷离,没有焦距。
“今天先导片播出,得看看啊。”烛茗有气无力地说。
这些天海音官博持续性预热,一天爆出一组嘉宾。
直到顶流团和蔺遥同时出现在参演名单上时,这档以新人出道为目的的节目才正式走进众人的视线。
蔺遥随手将外套搭在沙发上,解开两颗扣子,挨着烛茗坐下,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烛茗却像浑身绵软似的,推过去,又顺势倒了回来,脑袋堪堪砸在蔺遥大腿上。
“困了就睡会,别撑着。”
“不困,还有一分钟就开始了。”
蔺遥从他手里拿过平板,支在茶几上。
倒计时结束,先导片正式开始。
随着任清秋字正腔圆地念出“星降之战”的节目名称,深红色的大幕正式拉开。
演播厅录制的开场,风格各异的男团令人目不暇接,弹幕疯狂摇旗呐喊,可惜一个个都嚎着要看蔺遥。
烛茗无心看男团,在姑娘们开场的音乐一响起时,立刻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