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茗看了看面前紧张到把对方的手快捏红了的秦怀和石玥,无奈地摇头。
只剩下最后一项特殊评审团投票,特殊评审团占据着票数构成的最大部分,只有拿下他们,才能成功翻盘。
任清秋很会掌握氛围,将语气稍微拖长了些,营造着紧张的氛围。
“特殊评审团的票型图——请看大屏幕。”
屏幕上瞬间亮出一张柱状图,女孩们离屏幕的距离最远,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在下标里找着自己队名。
“!!!”
秦怀不可思议地捂着嘴,扭头看向烛茗。
烛茗微抬下巴,看见图上某条长方形下,规规矩矩写着“NeverLand”的字样。
是图中唯一一条几乎冲上云霄、碾压其他四团的矩形!
近半数以上的特殊评审团都投了她们!
“本次主唱专场竞演的特殊评审团,是我们和市残协、盲协合作,请来的含低视力的盲人团体。”
“他们是对声音最敏感的一类群体,目的是为了将评分的标准放在歌声与主题的契合度上。”
“恭喜NeverLand!”
石玥双眼睁得浑圆,一边和秦怀起身鞠躬,一边用余光看着烛茗。
这两周筹备,他带她们去了很多地方,有一天,她们全队一同去了盲人足球训练基地。
五个姑娘蒙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寻找着脚下的球,哇哇乱叫着生怕脚下栽了跟头。风声和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心里的恐惧在黑暗中瞬间被放大了十分。
摘了眼罩后,她们坐在场边看着这群目盲运动员踢了一场训练赛。
明明看不见,却脚下生风。
无畏无惧,势不可挡。
那天回到练习室,他什么话也没多说。
只是把在录音棚里录的歌发给她们,在群里留下一句:“像今天一样闭上眼听,明天早晨告诉我,你们完全唱出感情了吗?”
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唱出来,录下来,自己听,一遍又一遍体会歌声中的微妙情绪。
就是这样的功夫,才让一群只依赖声音的人认可了自己。
烛茗,真的是个好前辈。
*
录制结束,姑娘们跟着何小南坐上保姆车先行离开,蒋星盼本来要等他一起走,被他直接打包扔上了车。
“没人权啊!再这样我辞职了!”蒋星盼委屈地扒着车门。
烛茗捏了捏头发,低声说:“回去吧,我哪儿也不去,直接去医院。明天让姑娘们休息一天,吃点好的。”
一听说去医院,蒋星盼就偃旗息鼓。
自从知道烛茗和纪氏关系匪浅,他就再也没把他当普通的当红艺人看。
毕竟有时候经纪人就是想插手艺人的私事,也得掂量清楚。
“不走吗?”
刚送走工作室的人,肩上突然搭上一只手。
烛茗回头,蔺遥低眉站在他身后,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一看就是刚完成敷衍的社交日常。
烛茗挑眉看他:“怎么了?”
蔺遥将半个身体的力量都压在烛茗肩上,低声说:“一起回?”
“回哪儿啊就一起回?您能别动手动脚吗?”
烛茗正想推开他,忽然看见不远处的熟悉身影,纪可嘉正在上车,回眸看了他一眼。
“他刚才似乎想找你,欲言又止的。”蔺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烛茗淡淡地“哦”了一声,凌乱的头发遮住眼神。
他沉默了许久,抬头对蔺遥说:“回去替我谢谢小耳朵,《洞见》发了,让她记得查收礼物。”
无论是《洞见》的灵感,还是给他在教导姑娘们时的启发,蔺迩的存在让他找到了全新的欣赏视角。
“她估计还没来得及听。”蔺遥说,“她今天在现场,特殊评审团里有她。”
烛茗诧异地抬起头:“她人呢?”
“陈青泉替我送回去了。”
“……”
烛茗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合着他俩的经纪人都是用来被到处打发的。
蔺遥摸了摸鼻子,问:“走吧,回家。你开车了吗?”
烛茗:“开了。你……”
他噎住。
原来在这儿等他呢。
把陈青泉打发走,车也不开,一个人在这儿等他。
等他一起回家。
“……我的车没那么好蹭的。”烛茗斜眼看着蔺遥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没好气地说。
“某位先生坐我车的时候理直气壮,现在连副驾都舍不得分我了?”
“舍得,怎么舍不得。”烛茗边走边说,“人多眼杂的,我不怕被拍到,你不怕吗?”
“有竞演任务在,我怕什么。”
蔺遥落他身后小半步,看着他修长的颈侧,滚了滚喉咙。
烛茗坐上车,等蔺遥上来系好安全带:“你不怕就行。先陪我去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