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去把金贝鼓拿过来,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鼓声放纵,节奏飞快,试图用这种方式打碎心中的顾虑和心烦意乱。
累了,他放下鼓扭头瘫在沙发上。
一时想不出良策,他只好把这桩心事先放放,在心底默默骂了蔺遥两句:你说你们抢谁资源不好,不抢我资源还没准能愉快地做朋友呢!
没骂几句,他手臂上花纹嗖地一下亮了起来,他眉头一跳,紧接着生命值闪动,从这几天和蔺遥相处后涨到接近30%的数值开始,蹭蹭地往下掉,一次掉一格。
“等等等等等一下!”烛茗心中一惊,生怕之前的努力白费,赶紧紧张地拍打着自己的手臂,“我不就心里骂了两句吗?你至于吗?!意思是我就必须得保持着对续命宝先生感恩戴德的心情,才能有朝一日回到100%呗?!”
“不要太过分,在别人身上寄宿连招呼也不打,这就算了,说明书也不留,我造什么孽了还得忍着不定时发作的病,劳心劳力研究你这玩意儿?你有本事把话说清楚啊?”
从医院醒来后积攒了快一个月的暴躁和愤怒,在这一刻完全发泄到了手臂上缠绕的生命系统上,骂着骂着,那数字就停了下来,停在了23%。
他屏住呼吸,深吸一口气:“稳住,我们来谈一下,我不骂他了行吧,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生命值充得快一点。”
说完他就后悔了,心想,自己也是魔怔了,怎么会试图和这种东西交流?
可没想到,小臂上的花纹突然在皮肤上流动了起来,红色的斑纹在缓缓游走,最后在他手臂上形成了竖排版的两个瘦金体大字——
【做梦】
“卧槽真的假的?”烛茗揉了揉眼睛,“你再说一句?”
两秒后——
【一句】
解锁了对蔺遥可用的定位功能后,他靠骂系统骂出了对话功能,系统一张嘴就给了他一记闷拳,并且向他展示了惊人的断句天赋。
烛茗:“……跪安吧您呐。”
*
除夕假期前,宠物医院最后一天上班,蔺遥买完做佛跳墙的食材放进冰箱里屯好,带着乌龙来检查了一下身体。
固定给乌龙看病的医生经过一番检查,安心地对他说:“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一直住在别的环境,太久没有主人陪伴,心情不好了。正好过年,好好带它溜溜弯,陪陪它。”
乌龙身躯庞大,检查完不认真听医嘱,硬要往自己怀里凑,蔺遥腾出一只手揽住它的脖子,在它下巴上轻轻抚摸。
医生无奈地笑笑:“说真的,很少见狼狗这么粘人,而且还就粘你一个人,真的愧对它这张凶恶帅气的脸。”
蔺遥抱起乌龙放在地下,把狗链握在手里,起身说:“它小时候比这还内向,养成现在这样很不容易了。”
医生把蔺遥送到门口,边走边说:“对于一些心里比较敏感的狗狗来说,主人的陪伴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撑。前两天有人带家里的狗来做安乐死,一打听,说是狗的主人得病去世了,这狗就趴在床边不吃不喝好几天。真的有感情了,活着全靠主人的存在。”
蔺遥边听边控制乌龙的跑速,听到最后不禁一愣,脑海里莫名就冒出了烛茗在病床上,拽着他脱口而出喊着“蔺老师,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的模样。
他低头看了一眼在他裤腿紧贴着的乌龙:“……”
未免也太像了点。
没等这个类比深入他的脑海,陈青泉的电话就打来了:“杨总问你有没有空见一下准备这次捧出道的孩子们?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录制节目了。”
蔺遥把乌龙撵到车后座,挂上蓝牙耳机:“不见,年后再说。后天就除夕了,不应该让孩子们先好好回家过个年吗?”
陈青泉“嘶”了一声,不满地说:“看不出来啊,就是在试探你的态度呗。你的去留已定,他们就是要榨干你最后的价值并且给你添堵啊,万一你一时忍不住火气直接开撕,好嘛,你又成那个霸王合同的违约方了。”
蔺遥心平气和地说:“那个合同是我自愿签的,为了让他们保护小耳朵,这十年的代价也是有点重了。你放心,我就算再不爽,也不会现在就跟杨总过不去。但这几天真不行,没看我让你把行程都空出来了吗?我一年到头本来能陪小耳朵的时间就少……”
“好了好了,我帮你去说,你做你的绝世好哥哥去吧。”陈青泉赶紧打断了这个只有在提及妹妹时才会话多的男人,“我们再撑个半年,熬过就好。”
星晨娱乐,被陈青泉婉拒的杨总盯着屏幕上被压下去又弹上来的热搜词条,呢喃道:“蔺遥,可真是翅膀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