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那天,村支书送来了两大食盒饺子,笑咪咪的跟封河嗑叨着。
“大侄子,家里柴火够吗?不够我再拖一车来,可别冻着呀。这村里可不像你们大城市,有那个啥……对,空调。”
封河听他嗑叨就感觉心窝窝里有蚂蚁在爬,他一边整理着乐谱,深吸了口气隐忍着暴走的怒火。
“等开了春,这封河希望小学的工程也就要落实了,这是沾了大侄子你的光!啊,对了,我带顺便带了副炮竹,晚上可以放一放,图个吉利……”
“你TM……能不能闭上嘴?!”封河终于受不了了:“再叨逼叨,叨逼叨,我可不管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儿来!”
村支书扯着嘴角讪讪的笑了笑,举起手做投降状:“不说了不说了,年轻人气性也忒大了点儿,诶,行呢,我还得去赵家走一趟,听说赵家媳妇洛丽犯了
邪症,大年三十的,你说这都什么事儿,我做为村支书,还是要把友爱、团结、无私的精神,发扬……”
“谁……谁?”封河打断了村支书,追问了句:“洛丽?赵家?”
“是啊,说起这洛丽也真是作孽,倒也怪不得赵家,女人生不下孩子还有什么价值嘛?”
封河狠狠翻了个白眼,冷冷说了句:“那你觉得生下一堆无知又愚昧的玩意儿,就TM有价值了?”
第11章 寂寞得犯邪
村支书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下,对封河没来由的戾气打了个冷颤:“大,大侄子我先走了,有啥事儿尽管吩咐。”
“等会儿!”封河想了想,问向村支书:“赵家住哪方向?”
村支书一脸讶然,这封河不像是会管人闲事的,怎么突然问起了赵家?
“不远,十几里路……我这正要去赵家呢,要不大侄子你跟我一块儿去?”
见封河出神的盯着手里的乐谱也不出话,村支书开始进退两难:“大侄子?”
“你走吧,没事儿别过来。”
封河上前赶人,村支书撑着一脸的笑,被赶出了屋子。门甩上后,这才啐了口吐沫,小声的嘀咕了句:“啥玩意儿!”
整个下午,封河都坐立难安,嘴里念叨着:“小村姑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就犯邪症呢?”
转念一想封河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太寂寞了,才会管起了别人的闲事。
在这村里,跟他有‘深入’交流的,也就小村姑洛丽,多关心一点也挺正常不是?
年三十的晚上,十二点的鞭炮声炒得封河什么事儿也做不了,他取了瓶酒,戴上耳麦坐在单人床单,透过天窗,看着雪花飘落。
跨年了么?洛丽挣扎着虚弱的身子,透过木板的细缝往外头瞧着。
怪不得这么冷,原来是又下雪了。洛丽缩了缩身子,抱起了自己。封河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有一点期待她会回去?
“封河,封河,封河……”洛丽念着他的名字,嘴角扬起无法自抑的笑:“封河,祝你新年快乐。”
‘啊嚏’——!封河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取下了耳麦拧了拧眉:“谁又咒我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封河冗长的叹息了声,竟然莫明的有点想念起小村姑洛丽来,她要在这里,至少还能有个人说说话。
人真的不能太寂寞,否则邪得没边,想他封河也算是眼高于顶主儿,竟只能沦落到惦记着小村姑的下场。
次日等雪停了,封河来到了村委会,这大山里特别落后,好多连手机都不用,村里唯一与外界联系的公用电话,就是这村委会的老旧座机了。
封河这个电话并没有打给家里,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接通了。
那端传来的男人声音很好听,并且很具有特色:“哪位?”
“立阳,是我。”
“封河?!”叫立阳的男人一下便激动了起来,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
电话那端顿时一阵喧哗,立阳压低着嗓音道:“等我会儿,我出来跟你说。”
封河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电话那端终于再次传来立阳的声音。
“你在哪儿呢?没事吧?”
封河想说的太多,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长叹了口气:“没事,还活着。乐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