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正津津有味的坐在沙发里,戴着老花眼镜着着书,听到封河的问题,老太太扶了扶眼睛看向他,似乎在无声的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封河给老太太剥着橙子,一边说道:“因为我记得小时候,奶奶你……有一段时间是不是很讨厌我?”
老太太神色沉了沉,摘下了眼镜,拉过了封河的手:“奶奶从来没有讨厌过小阿河,只是一开始是有些芥蒂,那时候,你母亲介入了你父亲和前妻的婚姻,闹得妻离子散,说实话,即使到了现在,我对你的母亲也没有好感。
我知道你母亲是想利用你,在封家站稳脚跟,我不想那么快如了她的意,一开始将你抱回封家那几年,奶奶对你确实很冷漠。
直到有一天,你不见了,我叫了家里做工的人去找你,发现你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来到了河堤边,那天也像今天一样,刮着大风下着大雪的。
你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鞋子都掉了一只,流着眼泪可怜兮兮的一个人坐在那里。我问你要做什么,你说所有人都不喜欢你,他们都不要你,还不如死了。”
封河听着心口一窒:“没,没这回事吧?我怎么……怎么没印象!不可能,奶奶你记错了。”
“我怎么会记错呢?”奶奶认真的眼神让封河勉强的笑容渐渐敛去。
“那后来呢?”
“后来,我把你劝了回来,我说,他们不要你,奶奶疼你。你就跟着奶奶回家了。”
封河埋着头道:“我竟然一点也不记得了。”
“我可还记得,你小时候老是爱哭鼻子,像个小姑娘!也不知后来是怎的,突然也不哭了,再也没有看见你哭过鼻子。”
说来确实也奇怪,他竟然完全无法想起,八岁之前的事情,按理说小孩从三岁开始就有了记忆,可他却一点儿想不起了。
倒是听一些人说过,小时候他性子并不像现在这样,是个老喜欢哭鼻子的家伙。
那个晚上,封河总觉得睡得不踏实,好像做了一个晚上的梦,醒来的时候,却又什么也不想来,究竟做了什么梦?
只是觉得头沉得要命,突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那端传来婴护焦虑带着哭腔的声音:“封少,封少……小少爷,他,他不见了!”
“你说什么?!”封河顾不得身体的不适,猛的从床上坐起:“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怎么不见了?”
“不,不知道,小少爷是认得人的,如果是陌生人抱他,他一定会哭闹,可是昨晚上,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封河眸光沉了沉:“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有一纸字条……”
“我马上过来,先报警吧。”
封河才刚起身,头疼欲裂,他从大衣的口戴里翻出一瓶药,吞了几片药后用洗水冲了冲脸,也没有惊动老太太,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玄关。
才刚从鞋架上取下鞋,便见鞋底沾了一些泥土与腐叶。他拧了拧眉,没有多想,穿上鞋子赶到了龙菲菲的住处。
龙菲菲与封天宝是常年不在家里的,一年到头全国各地的奔走。
赶到别墅,空荡荡的婴儿床上,孩子早已不见了。婴护将字条儿递给了封河。
封条儿写着:“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希望你能尽快做出决定。”
封河怎么可能不认得这字迹,那是他练了多年的字迹,一般人也极难模仿得出来。
他将纸条揉在了掌心,叮嘱了声:“暂时不用报警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封少……”
封河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别墅,脑海里闪过那些蛛丝马迹,自然能很快判断出孩子的下落。
冷锋,他忘了,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他。
封河给方井浩打电话的时候,他人在诊所,刚看完一个病人。
“方医生,我有事情找你。”
“啊,我刚好有空,你过来诊所。”
封河开车去了方井浩的诊所,见他黑眼圈很严重,精神状态极度不好,方井浩一脸犯难。
“看来,那个冷锋的执念太强了。他究竟有什么放不下的?”
“放不下的人是我自己,才会把自己分离出一个冷锋来。”
方井浩冗长的叹了口气:“换回之前的药,对你的身体副作用太大,再配制新药需要花更长的时间,也不能肯定会对你有显著的作用,我只能加强对你的心理暗示与引导。那个冷锋的人格,是个很危险的家伙,所以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