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平换好了汉服,爬到车门口,喊车夫启程。
马蹄声中,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汪平推开身侧的车窗,看向窗外——他还记得,这个属于影视基地的小镇上,本来晚上是没有灯光的。
但是现在,车外面加了柱子和鱼线,然后绑上灯笼。黑夜之中,灯笼起起伏伏,马车如同行走在一片灯海之中。
这只是沿路,渐渐的,汪平好像听见了什么音乐的声音。
汪平忍不住将窗户开得更大一点,他听着马蹄声音改变,踏上了青石板路。
马车载着汪平,驶入他和季走初到四川,练了若干遍威亚的长街之上。
当时,长街每一户门都是紧闭着的,他和季走忙于练习威亚,也没有来得及推开欣赏。
然而现在,长街每一户门都打开,每一处人家中,都塞上了人,或者喝酒划拳,或者赏月吟诗。
丝竹声从左侧的街道分叉遥遥传来,汪平能隐约看见跳舞的人影。
汪平还没有仔细看,马蹄声忽然停了,车轮停下,停在一处两层楼高的建筑外。
建筑被灯笼和小灯串装饰,往上看,一片火树银花——这样的璀璨里,季走挺拔站着,向汪平挥手。
“汪平哥。”季走说,“请上来。”
其实不用季走说,汪平已经飞快地窜到了马车下,然后拾级而上,跑到季走身边。
两个人站在楼房窗边,都穿着汉服斗篷,并肩而站。
夜风吹来,汪平脚步渐缓,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整个全部灯同时点亮的小基地——
季走不仅亮了灯,还请了舞鱼龙的艺人,跳舞的舞姬,填满基地犄角旮旯,像是凭空从盛唐裁了一段,塞进这个时空。
古人写的诗中,那一句“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就好像突然,具像化在了汪平面前。
“这里……怎么会?”汪平难以置信地看向季走。
“我听说,这个地方不久之后就要拆了,建下一个电影的小街了。”季走看向汪平,笑意盎然,“在拆之前,我想在汪平哥心里留下深刻的记忆。”
“永远记住我们的……秘密基地。”
“还有,这个送给你。”
汪平感觉自己的手一冰,先是季走冰冷的指尖拉起他的手掌,然后他的掌心被塞了一只更凉的小壶。
汪平低头看掌心中。
那只小壶只有巴掌大,触手生凉,在灯火下,亮着莹润的光——一只玉做的小茶壶。
“汪平哥。”季走的手掌覆盖住小壶,搭在汪平手掌上,“四川阶段,杀青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季走你真的很浪漫【鼻血,拇指】 凌晨三点, 汪平从被子里面冒个头出来, 眼睛亮晶晶,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
汪平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好像卷进了今晚那场火树银花不夜天的鱼龙舞,事实上,他脑子里好像也在开趴体, 不断循环那条街上的一切。
汪平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摸过手机,不管几点, 往他们turn on的群里发信息。
ping:【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真的不知道季走真的好神奇啊!!!】
ping:【他把我们练习威亚那个小基地挂了灯, 请了演员,把古诗搬小基地里面了你们敢信!!!】
ping:【他还送了我杀青礼物!!一个小玉壶, 特别好看!】
汪平顾不上现在几点, 一掀被子爬起来拍玉壶给兄弟们看, 拍完之后,汪平将手机扔开, 钻进被子里裹好, 捧着小玉壶, 安静地看着窗外。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但是他真的很开心。
就好像去郊游的小时候睡不着那样,稍微一闭上眼睛, 马上就会被高兴的情绪唤醒。
明明玉壶没长腿儿,可就是生怕它跑了,必须要抱着才安心。
汪平一晚上都捧着小玉壶,时不时拿出来看一下, 四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又生怕把它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