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面前的青年移开了目光,自顾自地看向湖对岸的灯火,紧抿着嘴,眼里一片幽深。
“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想说的是,以长辈的立场我想劝你的是,”她关切地看向他,“不要为了眼前的利益,一时的慰藉,而去选择让自己不快乐的生存方式,这不像是我认识的你。”
低着头的人在这时转过了身,在夜色之中,漆黑的瞳孔里似乎还有她当初欣赏的那抹浓烈的神采。
“文姐,我理解你的意思,”易畅仰头将杯中已经冷透的茶水喝完,“我之所以做这个决定的原因,其实说起来也有些复杂。但我非常明确的是,我不是因为失恋所以选择了这条路,不是为了所谓感情上的安慰。我知道我自己要什么,也选择了能达到目的最快的方式。”
他看着那倒映在湖面上的光影,语气有些落寞:“你的话提醒了我,可能……就是为了生存吧。至于快不快乐……”他扯起嘴角,”说实话,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不想再纠结过去所做的决定,既然做了,那就一条路走到黑,不问对错。
彭熙文静静地听他说完这番话,轻叹了口气,道:“这是你的私事,你自己决定就好。只是别忘了保持冷静,别被表象欺骗了。”
她看向屋内,“盛家这位少爷,我总觉得不简单,你自己小心。”
“嗯,我会的。”他回答。
这时有人从门里探出头,对他们道:“嘿两位,钟导说可以进来了哦。”
“好的。”彭熙文向他使了个眼神,“进去吧。”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文姐!”
见彭熙文转过身,他深吸一口气,说:“可能有点太晚了,但是……教授的事,对不起。”
他不知道当时那张照片为何会落到院长的手里,但不论如何,这始终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他知道他欠她一个正式的道歉。
对方皱了皱眉,对他道:“傻孩子,你对后来的事一无所知,为什么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向前走了几步,有些急切地看着她。
“其实当初,我也有错……以后再说吧,就像你说的,都过去了。”
她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小畅,你需要向前看,我们都需要向前看。” 三天后,电影的拍摄终于正式开始了。
剧组定了三个地区取景,一开始就要飞到一个西部城市,待上一周又要马不停蹄赶往北京。
虽然拍摄过程并不轻松,但因为团队很有凝聚力,共演的几个演员也很好相处,日常竟也充满了乐趣。钟鸣倒没有易畅想象中那么严厉,只是非常地看中效率,可能是两人在表演方式方面的观念比较契合的缘故,合作还挺愉快。
在日夜颠倒的日子中,易畅觉得生活又重新亮了起来。
这天清晨在北京落地后,他一开机就收到盛越泽的消息,说让他去机场大厅找他。
自从他去往西部,他们两个之间就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他不了解对方整天在忙什么,对方也对他的工作不感兴趣。
然而这个时候却又突然出现在北京,他真的摸不透这个公子哥的心态。
即使已经累得闭上眼就能睡着,他也只能先跟剧组告别,说自己临时要去见一个朋友,明天会准时和他们在场地会合。
等他拖着行李赶到大厅的时候,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以标志性的随性姿势站着,一身街头的牛仔衣打扮。
对方见他来了,把一张机票递给了他,道:“走吧。”
当他睁了睁眼,看清这张一小时后北京直飞东京的机票后,一时间觉得对方可能在开玩笑。
他抬头,问:“飞东京?现在?”
盛越泽一脸坦然,转过身往安检处走:“你没看错,走吧。”
“盛越泽!”
见前面的人正大步往前走,他也只能跟着他,说:“你有没有搞错,我明天还要拍戏!我跟你过去我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