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直沉默着的人站在他们二人之间,开口道:“嫂子,先不要冲动,我建议还是走正规程序解决。”
“正规程序?”盛天薇扑哧一声笑了,“你不要给我来你那一套教条。沈煜升,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不过是……”
面前的人没有理睬她,还是照旧冷着一张脸,拿出手机干脆地拨了个号码,道:“你好,我要报案。澄溪疗养院这里,故意杀人,已经控制住,对,请尽快。”
盛天薇微微发着怔,对方的果断超出她的意料。
沈煜升挂了电话,对她道:“具体细节我会告诉他们,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量。”
从头到尾,他没有看他一眼。
易畅静静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的拳头紧握着,指尖已经划破了皮肉,渐渐渗出了血。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面前这个人,他做了他该做的事。
当他直视着那双刀刃般的眼时,他甚至都感觉不到痛了,甚至也忘记了辩解,告诉他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当警方抵达的时候,当那双手铐落在手腕上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释然。
就像烟花绽放过后留下的残破空壳,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但终究获得了永久的安宁。
……
他才明白,原来心死的感受,其实是这样的轻松。 带着锈的铁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里面几个人正在床上打着瞌睡,这时一下子都坐了起来。
穿着带徽标制服的辅警跟青年交代了几句话,就关上门离开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几束目光放肆地投射过来,不遗余力地打量着他。
他将分配的东西放在床铺上,脱鞋上了床贴着墙角坐着,拿出了兜里的一张纸条。
进来的时候,他意外地又碰见了陈克。这是他递给他的,上面写着:撑住,很快会有人来接你。
说来也可笑,离他们上次见面才过去了多久,再次见到的时候自己竟是囚犯模样了。
他没想到,他的人生竟然还可以拐进看守所。
许久未看娱乐小报的他,此时又不禁想象出那些生动的笔触如何描写这一事件,如果他尚有话题度的话。
还有那部电影,以及易燃易爆的钟鸣……
他用力闭上了眼,让自己不要再继续想下去。
当时情况过于紧急,他根本没时间思考,只依稀记得他没有在那根针管上留下太多痕迹。盛天薇笃定的诬陷是出于误会,亦更是她极端的自负和傲慢造成的。不过,如果她没有将罪责摁在他的头上,便也不会是当初那个在仓库见死不救的人了。
现在的他只能指望,警方能尽快查明真相,他能早点走出这个地方。
陈克的这张纸条,他还是愿意去信任,虽然不清楚他指的人是谁,但总归是一个希望。
在他盯着纸条发呆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对他道:“喂,叫什么名字?”
他马上将纸条收了起来,说:“易畅。”
男人剃了个平头,五官看起来非常彪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笑着道:“听说你是个明星,还是个走后门的?”
对方的恶意已经很明显,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将被子摊了开来。
见他无视自己,男人很恼怒,直接伸手抽走了他的被子,喊:“喂,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插PY的贱/货!”
他顿时僵住了。男人觉得还不过瘾似的,对另外几个人使了个眼神,道:“过来,帮我看看这人有没有那根玩意!”
眼看着几个目光不善的人向自己围了过来,他想冲下床躲开却已经来不及,那些人下一秒就捉住了他的手臂和腿,力道大得像铁钳一般,三两下把他翻过了身,脸猛地磕在了坚硬的床板上。
“哈哈,把他裤子扒下来!”
他猛然从晕眩中清醒过来,伸手想护住自己的裤子,手臂却被很快制住压在了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