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歪着头,不断低语着,在易畅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随即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道:“我听到,我听到他们说……说小泽,不能让你知道……”
易畅愣住,问:“小泽是谁?”
“我的孩子,”她眼里有点委屈和怯懦,“你的……你的弟弟。”
“……弟弟?”
他更懵了,心脏莫名开始疯狂加速,他捏住她的肩膀,问:“他叫什么?”
越玲被他的动作和眼神吓到,肩膀骤然一缩:“不要!妈,妈错了……”
未知的恐惧在这时快要将他淹没,他吞咽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发抖:“妈,你说……他是谁?”
“越……”她看着他,眼里已经溢满泪水,“越泽。”
……越泽?
大脑突然嗡嗡直响,他眼前骤然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越玲呆坐在床上捏紧了被子,见她的儿子缓慢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踉跄地后退。
像是急切地要帮他证实一般,过去一幕幕疯狂地在他脑海里回旋,肆虐——
“越医生,你好。”
……
“我见到妈了,那些人拦着不让我进去。我不敢见她……”
……
“盛少那边,你尽快脱身。”
……
“你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唯独不能和他,你们不合适。”
……
“易畅,我们好好告别吧。”
……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猛地捧住了头,不受控制地晃着,好像只要这样就能摆脱穷追不舍的梦魇。
越玲此时也被唤回了一些神智,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担忧和恐慌:“畅,畅,怎么了?……”
“啊!——”
青年受惊般避开了她伸过去的手,他浑身发着抖,干涩的唇毫无血色,撕扯着头发撕心裂肺地喊着。
这时,门锁被解开,沈煜升先冲了进来,看见失控的人时心里一阵闷痛,上前很快制住了那胡乱挥着的手臂。
“小畅,小畅!你冷静点!冷静点!”
青年像没听到他的话,还是不断地大喊着,声音已然嘶哑:“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只能用力将他紧紧抱住,箍紧了他的背,抚着他的后脑想让他安静下来,但青年彻底失了控,还在拼命挣扎着。
他转过头,对一旁呆站着的沈煜成和严延厉声道:“叫医生!快!”
青年的手臂不断地重重击打在他的背上,过了片刻,他肩头传来一阵剧痛。
他微微咬牙,收紧了手臂没有放松,一股血腥的味道随即直冲鼻腔,怀里的人挣扎骤然停了下来。
“小畅?小畅?”
他拉开和他的距离,发现人已经昏了过去,他立马弯下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冲出了病房。
医生正好赶到门口,见状便快步将他们带到一个空房里。
在一番检查结束后,医生道:“他受的刺激太大,加上先前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不佳,现在非常需要静养。”
“具体应该怎么办,有治疗措施吗?”沈煜成问。
医生摇头,“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还需要观察,我们先给他做一些基础治疗。”
等护士走了进来,几个人一齐退了出去。
走廊里,沈煜升扶着额头毫无章法地踱了几步,转身对严延冷道:“严延,这就是你自作主张的后果,现在你清楚了吗?”
当他车已经开到看守所,却得知易畅已经被他哥带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猜到是严延干的好事,但一时担心易畅知道真相的忧虑压过了被背叛的怒意,而现在激烈的情绪正不受控制地翻腾上来,他快要压抑不住了。
“老大……”
严延只觉得无奈,其实他做这个决定也并不轻松。前几天因为盛越泽来这里闹了一场,风声便传到了沈煜成那边去,他便来问他他弟到底干了什么,他原本就不想瞒,这种时候更是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