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汪秀顿了顿,江茹月说道,“妈,你继续说就是了。”
汪秀看着袁凯,笑了笑,“也不怕你笑话,江锦瑜这孩子,眼皮子浅,现在做兼职赚点小钱,耽搁了学业,大学四年还不知道能够找什么样的工作。现在找工作可难了,指望她是指望不上。”
“可不是?”袁凯说道,“我也觉得不应该为了兼职耽搁学习,妈,她做什么兼职,你知道吗?学费毕竟不少。”
汪秀摆摆手,“我哪儿知道。”
她现在有些奇怪,为什么今天的话题都在江锦瑜身上。
女儿平时在袁凯面前是避而不谈江锦瑜,现在袁凯一直在问,女儿是不是接腔,这是让她回答的意思,汪秀就都说了。
汪秀对江锦瑜的心思是复杂的,在今年的那个暑假之前,厌恶江锦瑜身上的一半血脉,又怜惜她是女儿的血肉,汪秀只有在江锦瑜犯倔的时候,才会用鸡毛掸子抽她,因为那个时候的江锦瑜,每每让她想到女儿的亡夫。
那个暑假里有什么悄然发生了变化,以前的江锦瑜虽然沉默,但是眼底多少对她有孺慕,等到离开的时候,汪秀只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淡漠。
汪秀又把这种淡漠归根于那个男人,此时说到宁蓁蓁暑假的表现,把这种情绪也带了出来。
汪秀的牙一咬,“这些年难道缺了她的?翅膀硬了,就直接飞走,一丁点的情都不顾,狼心狗肺的。”要不是女儿在场,她一定会说这孩子是随了生父。
“妈,你辛苦了。”江茹月抱了抱汪秀,对汪秀的话是感同身受。
从焦香兰手缝里漏出的一点好处,让江茹月很是高兴,加上那次在宁蓁蓁那里碰壁,听到了母亲抱怨宁蓁蓁的不好,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袁凯的谋划。
汪秀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动摇,她开口,“那妮子倔着呢。”
“再倔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江茹月说道,“还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她本来就欠我的。”
汪秀有些沉默,这个时候袁凯借口抽了一支烟,离开了客厅。
人性就是那么复杂,有时候在外人面前,会顾及那点脸面,不肯露出心底的那点恶。
他不在场了,让江茹月加码,老太太就会倒戈,劝着江锦瑜替他们袁家联姻。
袁凯在阳台上吞云吐雾,不像是在高级病房,他需要偷听焦香兰的打算,在这里,他汪秀怎么想的,闭着眼睛就知道。
汪秀这个老太太别看养着外孙女儿,对那个外孙女儿薄情的很,而且归根到底养江锦瑜就是为了女儿养得。
老太太刚刚眼珠子都黏在江茹月身上,就是怕连累了江茹月,从没提要去京都的事。
现在说了,霍家漏出来那么一点,就可以给老太太在京都买个房子,挨着袁家,老太太为了江茹月,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
手指弹了弹烟灰,袁凯的表情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宛若看到了袁家的公司在霍家的加持下,飞黄腾达。
老旧小区里的那个京牌居然是来接汪秀进京都的,院子里的人见过汪秀脾气不好的模样,哪儿见过她笑得如沐春风,直接坐着小汽车到了京都。
“老太太替江茹月操心了那么久也算是享福了。”小区里的人最后评价都是这样的。
至于说江锦瑜,那个沉默的,过于瘦弱,被外婆带大的孩子,都没有往这些人的心里去。
京都的大学,考试周的时候外人不好进去,这家人也不急着最后几天,老太太乐滋滋地给袁家掌勺,倾尽心力做了她擅长的菜。
袁宝珠本来觉得有点别扭,觉得家里多了一个人,后来听说这个老太太是请过来克宁蓁蓁,就甜滋滋喊起来外婆。
如果要是霍继寒还是健健康康的,她肯定不愿意把人让给宁蓁蓁,但是那个人瘫在床上,老太太心里头偏着他们袁家,袁宝珠就乐意了。
汪秀一直觉得江锦瑜冷淡,袁宝珠和江锦瑜有几分相似,现在甜滋滋的喊她外婆,她当真就把这个小姑娘当做自己的外孙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