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管是装作耐心的挑选花束,还是与店员小姐的惯例调情,都让太宰治有些提不起精神。
[倦怠期啊。]
太宰治抽出几张纸币放在柜台上,接过红着脸的姑娘递来的花后,他假装没看懂小姐姐渴望交换联系方式的眼神,只随便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等真正回到公寓时,太宰治的表情有了些变化。本应毫无人气的公寓里隐约浮动着饭菜的香气,太宰治讶然的喔了一声,甩掉鞋子,噔噔噔的循着香味走到厨房。
[这是……]
“你回来了。”津岛刚好把蟹肉粥从厨房里端出来,两个人在厨房门口打了个照面。津岛一点不客气的把装着粥的碗怼进了太宰治的手里,他说道:“你好慢,我可是硬生生从下午一直等你等到现在哦?”
太宰治慢吞吞的把碗放在桌子上,“哎——居然是我的错吗——”
“没错。”津岛抽出椅子坐在餐桌边,双手交叉着撑住下巴对太宰治笑,“太宰,我回来了。”
………………
距离那次的研究所调查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所有的后续都交给了港口黑手党解决。
不管是麻烦事还是能从这件事中取得的利益,这些全都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要考虑的事情,一切后续都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津岛在那之后暂时离开了横滨,京都事务所的全体社员久违的迎来了他们的社长。
“您还知道回来。”井原绘里浑身散发着加班的冲天怨气,普通的社员见了她都会自动退避三舍,以求避过风头。
津岛没在怕的,他捧着一杯咖啡,笑眯眯的对井原绘里打招呼:“这不是很能干嘛,绘里酱。在我不在的时候,事务所也有好好的运转下去呢。”
“您说笑了,我觉得有您在的事务所,才算是好好运转的事务所。”
井原绘里把“有您在”几个音咬的很重,津岛当没听见一样,悠然自得的喝了口咖啡,“有绘里酱这么厉害的副社长在,我也就安心了。”
自认为算是比较了解津岛工作习性的井原绘里,心中的警报疯狂响起。
[不妙——不妙啊井原绘里!连“副社长”这种并不存在的头衔都出现了,混蛋上司是想要——]
“以后我会经常不在社内,事务所的一切绘里酱都可以代为处理。”津岛说,“从今天开始,这所事务所对你将没有秘密——你正式升职为副社长,薪水翻倍。绘里酱开心吗?”
井原绘里哽咽了。
开心在哪里,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没有!完全没有!全部都是再糟糕不过的事啊!!
津岛窝在办公椅中,仰头看着窗沿上悬着的金鱼草风铃,想到了在横滨发生的那些事。
在以往的经历中,他当然处理过更多的事件,也经历过更多稀奇古怪的委托。但对他来说,横滨仍然足够特殊。
[该说是水土问题吗?横滨的人和事总是格外的不同。例如中也君,他是我见过的最可能合拍的搭档,也是我见过的最不适合做朋友的人了。]津岛转了转椅子,有点遗憾,[不过其实我也没有过朋友,所以也无从做出比较。从这点来看,对中也君的评价还是待定为好。]
[至于太宰……嗯……]
被正大光明无视了的井原绘里勉强拾起来了自己的理智,她无奈道:“算了,也难得看您想要什么……在您去横滨之前,我甚至一度想过您是个什么山野精怪,或者是什么物语里具现出的妖怪——您太脱离普通人人的世界了,津岛先生。横滨那里有您在意的事吧,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尽量做到帮您免除后顾之忧了。”
她眉毛皱的很紧,不情不愿的总结道:“谁让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可怜社畜。”
“精彩的发言,绘里酱。”津岛的眼睛弯出了柔和的弧度,“我是再糟糕不过的人,你却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优秀女性。”他笑着,眼底却藏有污泥,“绘里,有时间也要多看看外面的风物呀,在我这里,你是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