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掉了,装着蛋糕的纸盘子却黏在他手上。
路家的那个小兔崽子在纸盘子上涂了502,那些碎纸黏在他手心,黏了半个月才洗干净。
自此他记住了路止。
肩膀被旁边的人戳了下,他回神,听到少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看他的目光中不知怎么带几分小心翼翼:“你爸真不给你过生日啊?”
“倒也不是。”秦斯焕说。
路止嘿嘿笑了笑,讨好的抓着他的衣摆,小孩儿似的晃了晃,软软的问:“叔叔,您还生我气吗?”
秦斯焕瞥他一眼,没吭声。
被这么个小宝贝用那种话骂,怎么可能不生气。
“叔叔,我有件事情想和您说。”
路止咬了下下唇,忽然倾身朝秦斯焕靠过去,下巴搁在他肩上,唇几乎贴着他耳廓,话语间满是苦恼,“叔叔,我告诉你了,你别跟其他人说好不好?”
湿热的呼吸打在耳边,秦斯焕指甲掐了下手心,将右腿抬起,搭在左腿膝盖上,又将双手放在腿上,这才哑声保证:“嗯,不告诉别人。”
路止脸烧的通红,压低声音,把自己最难以启齿的梦跟他讲:“就是,那天跟你做了之后,我……我……我就老是梦到您。”
秦斯焕呼吸都像被人掐住。
少年磕磕绊绊的说:“就……就,老梦到跟您那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就老梦到那事儿。”
男人肩部在轻轻颤,指尖也发着颤,难以抑制兴奋,声线暗沉,尽量若无其事的问:“就这个?”
路止羞恼,几乎要把脸埋到他脖子里,继续结巴:“对,就这个。我现在一看见您,就会想到那天。”
电影放完,文艺中带着哀伤的散场音乐响起。
前排的观众已经走了大半,路止和秦斯焕两人却像是没听到,依旧是坐在后排。
秦斯焕牙齿咬着舌尖,重重咬下去,痛疼让大脑清醒了一些,他抬手,碰了碰路止的脸,却发觉少年脸上的温度烫的吓人,几乎要灼伤他皮肤。
“所以我不是故意要对您发脾气的。”少年声线中隐带哭腔,却还是跟他解释:“叔叔,我不是觉得你怎么样,也没觉得你喜欢我恶心。”
秦斯焕侧过头,电影院暗沉光线勾勒出他侧脸凌厉轮廓,眉峰很利,窄窄的双眼皮,压出逼人的一条线。
他喉结动了下,看着眼眸湿漉漉的少年,压着笑,声音粗粝,像在沙漠里被烈日暴晒过:“是吗?”
“我不是讨厌您,也不是瞧不起您。”路止抬头,肯定点头,眼眸投射着屏幕荧光,像亘古银河碎星:“我就是瞧不起我自己。”
秦斯焕就随便撩拨了他一下,他就天天梦到他,也太没用了。
路止眼睫眨了下,收进去眼睛里的泪意,咬着唇笑,声音憨憨的:“您不会告诉别人的吧?”
大掌捏了捏他耳垂,男人磁沉的声音,不答反问:“你这是在跟叔叔告白?”
路止:“?”
“没、没有啊。”路止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绝对没有一句话在告白啊!
……秦斯焕是聋了还是脑子坏了?
男人低沉笑了笑,轻轻的笑声飘在电影院,路止仿佛都能从声音中感受到男人心中的愉悦。
不是,他高兴什么?
——
出电影院时已经十点,街道上零星几个行人。
秦斯焕将路止的手包在手心,拉着他上天桥,夜风吹过来,带来一阵凉意。
他松开手,快速将西服外套脱了下来,搭在路止肩上。而后在路止身前微弯了腰,语气强势不容拒绝:“上来,叔叔背你。”
路止手指抓着外套,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肤还能感受到从外套上传来的温度,他摆摆手,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别别别,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