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止额头一排黑线:“……”
这是夸他呢, 还是骂他呢?
路止每在饰演一个角色之前, 都会给人物写人物小传,将人物的经历代入带自己的身上, 于是表演时情绪饱满,能将人物的情绪变化饰演的细致入微。
这是他的长处,却也是弊端。
他拍戏时偶尔会入戏太深,有时情绪会被戏里的角色影响很久。
所以, 这个双面人的角色,对路止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有些入行十多年的演员都演不好双面人,又何况他一个才十九岁的小少年?
所以,路止这次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他知道像这样的机会难得,能演楼导的戏的主演,都在这几年陆陆续续的封了神,成了影帝或影后。
楼寒是唯一一个获得金枝奖的导演。
金枝奖颁奖条件严苛,有时没有合适的人就直接不颁。
因为其稀少性和公平性,这个奖也是娱乐圈里含金量最大的奖项。获得了这个奖,就相当于是赢得了终身成就奖。
到剧组之后,路止在车上稳了稳心神,拉开车门下车。
张及给他打气:“崽崽,虽然听说楼导脾气不好,但是你也别紧张。你背后可是秦总他老人家,不怕的啊!”
路止之前没有见过楼寒的照片,网上关于楼寒这个人的信息也很少。但是路止想,楼寒年纪应该不大,毕竟他出道也才几年。
楼寒在二楼等他们。
路止和张及一块儿上楼,剧组的工作人员给他们介绍着剧组的条件,说着说着,就到了房间门口。
工作人员推开门,“寒哥。”
棕色木门缓缓开启,路止看见了坐在桌边的男人。
他穿了件黑白格子衬衣,戴了副金丝边眼镜,手肘搭在桌沿,衬衣袖口卷起来,右手拿着笔在白纸上写着东西。
听见门开启的声音,男人慢慢抬起头,他模样有些清冷,一双狐狸似的勾人眼眸,里面的神色却是温和清淡的。
他视线定在路止的身上,上下扫视了眼,唇角勾了勾,搁下手里的钢笔,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眸眸光流转,微微笑道:“进来吧。”
他模样风流多情,语调温和,尾音稍稍上扬。
像个外表清冷禁欲,内里却又风骚勾人的男妖精。
晚春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铺了一层淡金色的光。
路止愣愣的想,这就是楼导啊。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路止走了进去,他这才发现,楼寒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很面生,穿了件纯黑色的衬衣,见路止他们进来了,脸上也没一丝笑意。他背靠在椅背上,模样有些懒散的痞。
楼寒说:“俞先生回去吧。”
被楼寒称作“俞先生”的男人挑了挑眉,他剑眉往上扬了扬,抬手,骨节敲了敲木质的桌面。
路止注意到这位俞先生应该是礼佛之人。
他手腕上戴着一串檀木佛珠,右手拇指上还戴着一个玉扳指,脸色也不大好看的样子,有些病弱的感觉。
像个清心寡欲,整日吃斋念佛的和尚,只是他表情却很玩世不恭。
路止对京圈里的人脉关系不是很熟,也不大认识这位俞先生。
但他下意识觉得,这位俞先生虽然看起来是礼佛之人,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
俞先生淡淡说:“你很希望我走?”
楼寒觉得,俞宁慎这个狗东西,简直是不可理喻!他早上本来是来试一下主演的功底,顺便在这儿修改完善一下剧本。
然而俞宁慎却死皮赖脸的要呆在这儿,还时不时的就动手“慰问”一下他的身体。
仿佛他不是来这儿工作的,而是来这儿和俞宁慎玩情趣的。
俞宁慎也没有丝毫的自知之明,完全意识不到楼寒并不欢迎他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