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止扫了一眼那杯红酒,没有说话。
前一段时间路氏资金周转不过来破产,有天晚上他下楼煮宵夜,听到路孟晟在给郑炀打电话借钱。他站在暗处听了很久,路孟晟的电话外放,夜晚静谧,他能听清那头郑炀说的话。
曾经路孟晟和郑炀也算得上是商场上的老朋友,每次遇到都会亲亲热热的称兄道弟,可是当路孟晟找郑炀借钱时,郑炀还是拒绝,而且言辞激烈,颇有要与路孟晟断绝来往的意思。
路止后来从路孟晟口中隐约知道,郑炀不仅没有伸手援助,反而落井下石,狠狠踩了他们一脚。
“郑少,我弟弟还小,这杯酒我替他喝了吧。”岑齐远抬起手,接过女人手中的红酒,晃了晃,举杯示意郑元。
话毕,他仰头喝尽了高脚杯里的就,一滴也没剩。
郑元装作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岑少,这怎么行?这可是我给咱弟弟倒的酒啊,你喝了算怎么一回事儿?”他揽住身边柔美的女人,低头,“你说是吧?”
女人好不容易遇到这样出手阔绰的豪门大少,自然是没有反驳,点头:“郑少说的是。”
“小朋友,你这么不给我面子啊?”郑元抬起头,不高兴的皱起眉,“难道还在为郑氏没借钱给你们家生气?”
他有意侮辱路止,包间里的人都是人精,岑家和郑家都是圈子里有名头的,而路止……以前他们和路止表面上也玩得开,但现在么,路家破落,从前的交情自然也就不算交情了。
角落里的孟伟推了把秦斯焕,问:“那个好像是路止来着的?”
他跟秦斯焕交好,自然也知道秦斯焕把人当宝贝似的呵护着,小宝贝要钱就给钱,小宝贝爱闹腾就纵着,可现在怎么就眼睁睁看着小宝贝被人欺负呢?
“嗯。”秦斯焕应了声,低头理了理衬衣袖子。
“秦总你变了啊!”孟伟打趣他:“您以前不是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吗?怎么现在就忍气吞声成乌龟了?”
秦斯焕不赶潮流,甚至还有点老土。认识的人大也多是商场上的人,上了年纪,所以对于天凉王破这样的词压根听不懂。
他抬眸看向门口,眸色阴沉的盯着站在路止身边的岑齐远,问孟伟:“他们什么关系?”
“谁和谁啊?”孟伟起初没听明白,直到看到秦斯焕搭在沙发沿上握成拳的手,才后知后觉的说:“这你都不知道啊……也是,您老好些年没回来了。我听人说岑齐远跟路止好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前形影不离的,关系铁的很。不过后来岑齐远出国了,这样的话也没听人说过了。”
秦斯焕牙齿咬了下舌尖,板着脸,唇线抿直,看着门口的路止。
少年神色轻慢,包间里的人谁也没看,扯着嘴角笑了下,没什么情绪的说:“郑元,你够了啊。”
郑元不够,他还没侮辱够路止。
岑齐远听得迷迷糊糊,摸了摸下巴问他:“郑少,您这话什么意思?”
郑元诧异:“岑少还不知道?”
他笑着朝包间里转了个身,摊开手,语气无奈:“看来我得亲自向岑少讲一下路少的悲惨人生了啊?”
路止环视了眼包间里的众人,面无表情的朝包间里走过去,在秦斯焕身前停下,拿起他前面的拿瓶红酒,轻笑了声:“听说郑少口才一向不错,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我也想听听我自己的人生到底怎么悲惨。”
“郑少请讲。”他抬了抬手,“我路止,洗耳恭听。”
孟伟忍不住鼓了下掌。
天呐这小孩儿也太霸气了!
一看秦斯焕就是被压的那个!
他越想越觉得爽快,也想看看路止接下来会怎么做,附和他说了句:“郑少说啊,我倒也很想听听。”
岑齐远看着路止的动作,蹙眉:“路路,不要胡闹。”
路止冷笑了声,瞥了岑齐远一眼,而后歪着头,看着没开口的郑元,“您怎么不讲了?”
郑元才不怕他,手放在女人腰上,轻蔑的开口:“你拽什么啊路止,你家不是都破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