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点点头，抓着手里半湿的毛巾捏了又捏：“我还以为……”
姜天赐：“以为什么？”
田怔国：“……算了，没什么。”
又来，姜天赐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人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了？
不过他也不急，也不追问，继续躺回去玩手机。果然，还不到五分钟，就听到田怔国在旁边意料之中地沉不住气。
“那个……”
姜天赐冷漠开口：“有话快说。”
“其实我就是想问你……”
田怔国不打算继续别扭了，也上了床，躺到他旁边，终于支支吾吾地开口。
“我就是想问，你以后也会回中国发展吗？你……你会不要我们吗？” 2014年, 韩流鼎盛的一年，exo席卷亚洲，而同一时间, 其中国成员Kris与s.m公司的解约风波也在中韩两地闹得沸沸扬扬。
这不是什么小事, 中国成员在组合演唱会前一周不告而别,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网上几乎都炸开了锅, 田怔国看了不少帖子, 其中一条评论说, “原来中国人只是借着kpop出名, 最后都会回到中国发展的嘛, kkkkk真是讽刺呢”。
啧……
关掉帖子之后，这句话也依旧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当然, 不只是他, 其实哥哥们应该也是一样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段时间大家对姜天赐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田怔国听出来他最近几通电话是用普通话跟人家打的，一颗心在猜疑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因为他知道姜天赐如果是跟妈妈打电话, 会说重庆话，他能听出来重庆话, 语调什么的都跟他们在中文课上学的不一样。
所以，如果不是跟妈妈打电话的话, 那会是跟谁呢？
他又想起来出道前姜天赐的“出走”, 一时间更加重了他的胡思乱想。
姜天赐现在才十七岁, 还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才觉得这里好，觉得他们也好。
可是如果他以后像前辈们那样见到更好的，更优秀的，再理智地思考一下会发现，其实他们这个小公司真的没什么好的。
到那个时候，他又会怎么办呢？
那天晚上，田怔国就做了一个梦。
梦到他和姜天赐一起在海里划船，浪好大，他们的小船在浪中颠簸摇晃，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在汪洋大海中。
姜天赐突然扔掉了浆，然后在田怔国惊讶的目光中表情冷漠地开口：“你自己划吧，我坚持不下去了。没有我，你会走的更远。”
不等他回答，他就一个转身跳进了海里。
田怔国来不及说话，直接就在梦里打了个冷战，然后痉挛着身子猛地醒过来。
看到熟悉的宿舍，他才明白过来是梦，却还是没忍住悄悄下了床，往上铺摸了一把。
还好，人还在。
他暗自揣测过很多遍那些电话是打给谁的，甚至连姜天赐是不是谈恋爱这种可能都想到了，但偏偏就是没想到，他只是在练普通话。
田怔国怔愣片刻，第一时间竟然想大笑，然后他就听到姜天赐反问。
“你觉得我也会走？”
“也不是吧……”他挠挠头，“就是想问问你。”
姜天赐：“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田怔国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真的就是问问而已，你不要这么敏感啊。”
姜天赐对上他的眼神坦荡：“你不也是这么敏感的吗？”
空气在那一瞬间有一些凝滞，他看到田怔国扭过头，眼里有许多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姜天赐还来不及深究，他就靠了过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的很近很近，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躲，他的额头就已经挨上田怔国的额头。
然后，田怔国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