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的瞬间,房门就被人猛然推了进来。
听见动静的迪烈走了进来,他望着一地的消毒药水,不悦蹙眉,“怎么回事?”
说话间,快速地朝着床侧靠近。
小护士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私人医生看着阴沉着脸色的雇主,只好代替开口道——
“迪爷,云先生的脚伤已经处理好了。不过有些发烧,因为是受到惊吓、外加伤口感染的缘故,要赶快把这额头上的伤口给处理干净。”
“大概是护士一时下手重了,刺激的消毒药水把他疼醒了。”
“我……”护士欲言又止。
云牧环视一圈熟悉的布局,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合上眼睛,话讲得很轻,“是我自己半昏半醒的,有些敏感了,和别人没关系。”
迪烈眸中聚集一抹急色,“都给我出去,连病人都不会照顾,我请你们来做什么?”
私人医生带着歉意颔首,“是,我们在外面候着,迪爷有需要随时喊我。”
说完,他就带着红着眼眶的小护士走了出去。
房间门一被关上,小护士就忍不住抹了抹眼泪,“文医生,我刚刚那是正常的清创流程,是云先生被惊醒了,迪爷怎么还能怪我呢?”
“少说两句吧,这家里谁不知道云先生对迪爷的重要程度?”私人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迪爷不是在生你的气,他啊,是记挂着云先生,心里憋着一股火气呢。”
小护士听见这话,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
房间内,云牧忍着止不住的晕眩,低声道,“你吓到刚刚那个小护士了。”
迪烈夹出一团干净的酒精棉,靠近床上的人。还没等他动手,预料之中的制止声就传来了,“不用了,让别人来弄吧。”
“这里是卧房,没人进得来,也没人看见我们的‘勾当’!”迪烈压着紧绷的心弦,将最后两字咬得极重。
云牧面色一变,“……迪烈!”
“我喜欢听你这样喊我名字,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迪烈盯着云牧,眉梢挑了挑,“还是你想以某种方式先晕过去,再乖乖躺平让我处理伤口?”
云牧听出这句弦外之意,移开眼不说话了。
迪烈见他终于肯消停,俯身凑近,举止分外轻柔地处理起对方额头上的伤。
刺痛感一阵接一阵地传来,云牧忍着不吭声,连带着唇上都被咬出了一抹血色。
迪烈手中动作一顿,“痛?”
“不痛。”
依旧是违心的两字。
迪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将加快手中的动作,举止依旧轻柔,“我说过,出门要带上我的人,你为什么不听?”
“听个演奏会,我还要被监视?”云牧反问。
“谁和你说,那些人是要监视你的?”迪烈垂眸看去。
云牧错开他的视线。
迪烈将沾了血的棉团往桶里一丢,气极到无奈,“好,这个暂且不论。那你告诉我,好好地去听个演奏会,怎么又和黎卿他们扯上关系?你知不知道……”
“不管黎卿的事!”云牧打断他的话,认真陈述,“是我连累了他们,还害得黎卿受伤。”
迪烈眸色骤变,冷笑道,“你对黎卿倒是护得紧!”
云牧看清他的神色,又想起在事故前黎卿和他说过的话,忍不住问道,“黎卿说,他和你有过小摩擦……那是发生了什么?”
“你这句问话,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黎卿?”迪烈反问。
“重要吗?”云牧避而不答。
“当然。”迪烈回答得干脆利落,“前一个选择,我会开心。后一个选择,我会吃醋。”
云牧听见他这近乎直白的话,微微垂下眼眸,“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怎么了?我认识你,可比那死去的家伙早得多!”迪烈拉扯住云牧的手,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他碰过你吗?没有!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