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小记_作者:指尖点点(3)

  “他终于来了”张聿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不顾那已被推开的门,扭头扑向那人。

  兴奋得近乎颤抖的声音自他喉间飞出,“好家伙,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来了呢。”

  那人虽与张聿一般年龄,身量却高了整整一个脑袋,因为是急着赶来,额间满是汗水,呼出的气散作一阵白烟,飘到高高的天上,领口吱歪着,原本应该缠着的围巾因嫌热,被拿在手上。

  奇怪的是,他的脸像是被笼在一层白雾中,看不分明,身上却放出温暖的金黄的光,像个小太阳一般。

  “走了以后,不要忘了我,好嘛。”张!挚说。

  ……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栏干。

  张聿猛地从梦中惊醒,一个“不”字说了一半,剩下的被吞没到嘴里。脑子像是一团浆糊,记忆仍旧停留在那个梦里,停在张挚说的那句话,“走了以后,不要忘了我,好嘛。”

  忘了你,怎么可能。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张聿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心悸之感传来,每想起那个人,那里总是要痛的。缓了一阵,眼前的黑暗告诉他还是夜里,这才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按,上面赫然显示着2016年,9月1日,凌晨5点半的字样。

  终于又梦到你了啊,张聿一声叹息。这种梦他十年前搬家之后倒是经常梦到,一两年后就再没梦到过了,可能是没那么想了,可上了大学开学的第一天,又做起这个梦来。

  它是想提醒我:不要把他忘了嘛。

  原来,时间一晃,已经十年过去了。

  十年真的太长了呀,尽管情深,拼命地想把他记在心上,但还是渐渐忘了,忘了他的脸,他的样子,只记得他那温暖明朗的笑,像个小太阳一般。其他的,都渐渐模糊了,化成了他身上的白雾。

  或许再过个几年,白雾遮住了他的身子,他能记得的只有他的名字了,“张挚”张聿咀嚼着这两个字,反反复复,把字都嚼透嚼烂了,口腔里泛起一阵阵的苦涩。

  再过了一会儿,张聿从脖颈中拿出一物,借手机的光亮,看清了,是一个小巧的玉佛,刻的是大肚常笑的弥勒佛,玉佛通透润泽,很有灵气的样子,显然主人家时时把玩。

  这玉佛是张挚在他走时送他的礼物,至今,他还记得他当时说的那句话

  “小聿,以后一定要笑口常开,长安喜乐。”

  手机屏保的亮光暗了下去,昏暗中,张聿盯着手心的玉佛,看了许久。

  良久,才微不可闻地冒出一句话:“张挚,我要怎么才能把你忘记呀?”

  张聿把玉佛放到心口,静静地躺在床上,时间也静静的,悄悄溜走了。窗外,天色渐白,原来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这许久没做过的梦,搅乱了张聿的心绪,想来也不能睡着了,便打算起床了,顺便再去操场跑上几圈。

  流光总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还小时,总以为感情可以天长地久,寒暑之间,总有时间可以相见。可是啊,生活就像是向前奔涌的浪潮,总推着你向前,再回不到过去了。

  起初,张聿还回去,和张挚见了几面,后来啊,张挚家也搬走了,便渐渐没了联系。有了新环境,新朋友,渐渐地不见面了,生活,少了谁,都照样过。

  只是,终究还是留下了斑驳的挥之不去的印记,只需一次相见,便会破茧化蝶,开出美丽的花来。

  张聿简单地洗漱完毕,穿上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加短裤,同寝的学长祝修明还在酣睡。他轻轻一笑,拿起桌子上的超大黑框眼镜戴上,轻轻地阖上了门。

  虽然刚天亮不久,出门的路上已经有了不少人的身影。或是如张聿一般穿着极其宽松运动的服饰,显然是晨练的。或是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头上戴着耳机,嘴里念叨着叽里咕噜的外语,显然是晨读的。

  可不愧是S大,国内唯二的世界顶尖大学。张聿心中感叹道。

  说起S大,就不得不提起B大,同为种花国世界排名前十的高等学府,分处一南一北。无数学子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这两所学校,而张聿选择S大的原因很简单:离家近。S大就在S市,张聿家也在这。B大则在B市,据张聿了解,张挚家最后就是搬到了B市。

  如果可以,张挚大概会选择B大吧。

  张聿正感叹于S大的人杰地灵时,最近的一个田径场已经近在眼前了。田径场是标准的400米跑道,跑道里面则是个足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