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聿一瞧镜子中的自己,不说话了,化妆术真是一项神奇的技术,仅仅是简单地修饰了眉眼,镜子中的少年便多了一分说不出的韵味,这一丝韵味如一道点睛之笔,就像普罗米修斯往那精致的人偶潘多拉里注入了灵魂,从此颠倒众生。
“我看你还是先在这里待会吧,等到快到你的时候,我来叫你。”
张聿也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好出去,所幸比赛已经开始,离自己的五号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便点点答应了,拿出手机看学校的比赛直播。
歌舞比赛作为魁星赛的压轴比赛,一直是个人气火爆、卧虎藏龙的项目,能进入十强的人个个也是身怀绝技,就连张聿也不敢说自己能拿到什么特别好的名次。
第一个比赛是个维吾尔族的女生,一手独特的民族舞跳得是精彩绝伦。第二个是个男生,中规中矩地用钢琴弹唱了一首情歌,唱得也是缱绻而深情,语调沙哑,感人至深,琴也弹得极好。···
四号上台的时候,张聿从选手通道到了后台,虽然工作人员见惯了俊男美女,但还是不由得为张聿所倾倒,理智强制着自己投入工作,脑袋还是忍不住伸长着望上一眼。
“女娲造人时绝对是偏了心的。”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不知道这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节目呢?”
“下面请欣赏五号选手张聿给我们带来的《剑舞》。”
灯光熄灭,一片黑暗,一束微弱的光在舞台中心亮起,那是一柄剑,剑光如虹,横亘在张聿百会到人中的那条线上。一束苍白的灯光照在张聿的半边身子上,另一半则置于黑暗之中,同样的一张脸,一半处于光明,神圣俊美,一半陷于黑暗,妖异邪魅。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在酝酿,仅仅是这开场就紧紧攥住了观众的心脏。
忽地,张聿动了,长剑划出一个半圆,手腕轻轻抖动,剑尖如灵蛇吐信自上而下抖动,画出一段如水波光。锋利的长剑在他手中仿若无物,劈、刺、点、撩、穿、挑、提等招式信手拈来,身体随剑舞动,有如行云流水,其形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剑光如瀑,在身边闪烁,却不伤己分毫。
有诗云: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
张聿刚刚的剑舞给人带来的感受大抵就是这样。忽地,张聿宽大的袖中扬起一物,却是一白色飘带,张聿把它往空中一抛,瞬间被拉长成一条长长的直线。观众们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舞台那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盆栽,里面装着一个花开得正盛的梅树。飘带的末端正是缠绕上了梅树的枝干。
要把轻柔的飘带像甩鞭子一样缠绕到树上,仅此一手便需要花费不知多少功夫练成,观众席上传来一阵惊呼。
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头,只见张聿一拉飘带,右手将长剑往飘带上一放,轻轻一推,长剑像顺风的船只一般径直往梅树飘去。
张聿脚尖轻点,腾空然后落至飘带上,像蜻蜓点水一般向前方飞去,没人支撑的飘带从那一端下落,张聿的速度却比飘带下落的速度更快,这景象简直像极了小说中的轻功。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众人都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这神仙一般的景象。
临近飘带末端,张聿后发先至,腰肢一软,右手捞起长剑,左手手腕旋转圈起落下的飘带,双脚在梅树上一蹬,借着这力道,以缠绕在梅树上的飘带为中心转起圈来。
恰在这时,天上洒落下一瓣瓣梅花下来,白色的花瓣尖端泛着微微的红色,纷纷扬扬像雪花一样落了下来,有些落到张聿的发间,落到他白色的衣裳上,白衣胜雪,梅花更增了一分仙气,浑不似此界中人。
飘带一圈圈地解开,直到完全脱落树干,张聿没了支撑,身形如折了翅膀的小鸟从空中直坠而下。
“不要!”台下有人惊呼出来。
却见张聿面色好不慌乱,持着长剑的右手像投掷飞镖一般射出,穿过白色飘带,打在梅树顶端的一个枝干上,张聿下坠之势一止,再一拉飘带,脚尖在空中几下轻点,脚下便如同有了空气做的台阶,向上飞去。
观众受惊的心这才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撼和激动。
梅树的枝干极为细小,张聿在其上却是如履平地,像长了翅膀的小鸟一般在枝干腾挪翻越,手中飘带携着长剑飞舞,飘带一扫打落下层层花瓣,剑光飞过,寸寸枝丫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