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梅说:“没收的是你的电瓶又不是我的土豆!”
陈西平“嘿嘿”笑了两声:“我说错了!”
走进校园天已黑尽,林荫道上高大的杨树稍上挂着点点繁星。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三三两两的学生抱着书本同他们擦肩而过,此情此景让人联想到刚刚远去的大学生活,可大家还没来得及感慨流逝的学生时代就到了徐致远的家。
徐致远推开门,大家看见杨丹丹坐在床上抱着一本书。杨丹丹见进来一屋子人,从床上跳起来抱着王雪梅就亲:“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又搂着张浩天的脖子转个圈:“去年在舞厅和你跳舞让我终生难忘,比致远都跳得好,还想再来一次!”
张浩天推开她,笑着说:“看我一身汗味、土味!”
“人来疯,人来疯不是!”徐致远把杨丹丹拉到床边坐下。
陈西平说:“丹丹,我要是学会跳舞了,第一个搂着你跳!”
杨丹丹瞥了他一眼,说:“你怕是永远也学不会的。”
陈西平气得吹胡子瞪眼。
王雪梅看杨丹丹穿着徐致远的大衣服还那么漂亮,说:“就是个天生的美人,穿什么都好看!”
杨丹丹摸着肚子,说:“好看啥,腰都没有了!”
徐致远走过来给大家倒水,说:“你们看她腰那么粗,还说没腰!从老百姓那里买的鸡蛋一元钱一个,一顿她就要吃四个。我俩的工资还不够她一个月的鸡蛋钱!”
“什么时候生啊?”王雪梅拉着杨丹丹的手问。
“明年春节的预产期,我准备回东北老家去生。人家说我们汉族不能在西藏生孩子,大人孩子都会缺氧,很危险……”
张浩天见插不上话就准备去洗鱼。徐致远摆摆手说:”做饭你们都不如我,都交给我,一会就好!”
张浩天说:“我去洗几个土豆吧,这是今天刚挖的新鲜土豆。”
王雪梅一听,松开杨丹丹的手就跟着张浩天走了出去,说:“我和你一起去!”
徐致远很快烧热了油,加了几个辣椒在汤锅里。陈西平拿起汤勺就把辣椒捞了出来,说:“你傻啊,酸儿辣女,酸儿辣女,你不想要儿子了?放这么多辣椒!”
“说什么呢!女儿咋了?我家致远可没你那么封建、愚昧、落后!”杨丹丹听见抱怨起来。
“好了好了,别发那么大的火,小心动了胎气!”陈西平对杨丹丹摆摆手,转身拿了一瓶醋给徐致远:“多倒点醋!我给你说,要是生个丫头你就惨了,三个女人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虎!”
“三个女人?”徐致远一边倒醋一边问。
“是啊,她、她妈、她女儿,不是三个女人吗?”陈西平说。
“叫你说我们全家的坏话,叫你说!”杨丹丹从床头拿起一本书扔向陈西平。陈西平一闪,书砸到刚进门的张浩天手上,洗好的土豆撒了一地,张浩天捡起来再次去洗,王雪梅又跟了出去。
“我生儿子女儿跟你有啥关系!”杨丹丹还不依不饶地说。
“怎么没关系?如果是个男孩,我们也好领着他爬个树,掏个鸟蛋,长大了,我还能教他建楼盖房,女孩就不行了。再说在场的叔叔伯伯谁不想有个侄子!”陈西平转身问走进来的张浩天:“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张浩天答非所问,说:“炒土豆要多放些辣椒才好吃!”
陈西平说:“今天没有辣椒!谁想吃也不行!”
王雪梅不愿意了,对陈西平说:“浩天是四川人,就喜欢吃辣椒,你怎么回事?”
陈西平立刻赔笑道:“喔,听你的,听你的!”
“开饭了,开饭了!”不一会,徐致远就把一盆热气腾腾的红烧鱼端上桌,大家的筷子如万箭齐发直射过来,大呼过瘾。
张浩天吃了几口突然想起洛桑说过水葬的事,哽咽一下,肚子里的鱼肉就翻江倒海直往外冒。他忍了忍,一股更大的力量再次涌上来,放下筷子冲到门外吐了个稀里哗啦。
王雪梅走出去,轻柔地拍着张浩天的背,问:“你咋了,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徐致远站在一旁笑道:“怎么吐成这样,是不是也和丹丹一样,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