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百货公司出来就找不到书店了!”
张浩天气得用力拍着书,说:“还用找?我们刚来时不知在这条路上转了多少回了,闭着眼睛也能走回去嘛!”
田笑雨说:“我迷路了!”
张浩天一愣:“迷路了?真是难以置信,那天在八廓街走丢了还情有可原,在人民路上你也会迷路?你是路痴啊!”
田笑雨见他凶巴巴的样子,和过去的温和体贴判若两人,既惊讶又委屈,眼中的泪要落未落,愣了半天才说:“谁知道百货公司有好几个出口,我一出来就不知道在哪条路上了!”
张浩天一听更生气了,用手一指,说:“你怎么不抬头看看那个雄伟的布达拉宫,全拉萨市的人都能看到它的影子!”
哨兵好奇地看着他们争吵,嘴角掠过一丝不经意的微笑。
田笑雨的泪水夺眶而出,说:“我从小就没有方向感,就害怕一个人出去会迷路。好不容易等到你们要上街买书,我才和你们一起出来的,可是……”
张浩天还没有消气,指指哨兵,说:“那你瞎转什么呀,你不会问呀,哨兵就在那里!”
哨兵晃了晃笔挺的身子,表示支持张浩天的说法。
田笑雨像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抬头看了一眼怒气难消的张浩天,咬着嘴唇,泪水涟涟,轻声说:“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这句话一下敲击到张浩天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看着楚楚可怜、娇柔羸弱的田笑雨,张浩天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是一个可以被女人信赖、需要、依靠的男人。作为一个男人的存在感突然得到了彰显和提升,内心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这种感觉是自己过去从未有过的。他顿生万般怜意,觉得心底突然柔软起来,怜惜地看了田笑雨好一会,轻轻接过她手中的“百雀羚”,拿起毛巾想为她擦泪,但最终还是缩回了手,轻声问:“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哭,是它自己流出来的。”田笑雨的眼泪流到了嘴里。
张浩天拿起毛巾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扭头发现哨兵正微笑着看着他们,拉拉田笑雨的衣袖,说:“我们走吧!”
田笑雨抹掉眼泪笑了一下,踩在缤纷的红叶上跟着他。
张浩天听着脚底下的叶片发出“嚓嚓”的声响,细细回味着刚才那种美好的感觉,不知不觉又走快了。发现田笑雨没有跟上来,便停下来回头看着她。余晖斜照、枫叶飘零。暮色中的田笑雨像只小鹿,娇美可人,令人疼爱。要是自己有这样一个温柔娇小的妹妹该多好,这样的感觉同从小打到大,从早吵到晚的弟弟完全不同。
张浩天情不自禁笑了笑,说:“快点!”
田笑雨甜甜地“嗯”了一声快步跟上来。
两个人脚下的“嚓嚓”声此起彼伏,很快合拍在一起,在秋风中发出美妙的声响。
☆、11
徐致远来西藏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的爱情融入雪域风情,还想用自己所学英语这一技之长发挥更大的作用。他以为分到外贸单位就找到了用武之地,可以大显身手干一番,可是没想到一见面领导就说:“我们的外贸业务发展并不理想,市场也不大,没什么让你干的。先看看书,读读报吧!”
徐致远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选择和判断是错的,问:“西藏同多个国家和地区接壤,边境线近四千公里,而且对外贸易历史悠久,业务应该很繁忙才对啊!”
领导叹口气:“虽然西藏边境线绵长,对外贸易历史悠久,但是民主改革前,对外贸易仅限于边境口岸以物易物的边民互市贸易,只有小规模的贸易活动和民间往来,发展也不均衡,能力严重不足啊!”
徐致远又问:“目前的情况呢?”
领导说:“近年来,西藏对外贸易事业发展顺畅,樟木口岸的贸易额增长迅猛,亚东也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成为国际市场的重要连接点和主要通道。可是受到国际形势的影响,贸易伙伴不稳定,边贸市场一度萎缩,加上口岸及贸易通道建设滞后,进出口商品单一等因素制约,对外贸易活动降到了历史低谷。”
徐致远有些灰心,问:“那我做不了什么了?”
“做不了什么!”领导一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