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吓得直摆手说:“这怎么可以,一间屋里!”
何帅躺在沙发上伸了伸腿,说:“不错,挺舒服的!”
刘敏急得直跺脚。何帅坐起来说:“放心,我变不成狼,你去睡吧!我几天几夜没睡了,太累了!”话没收音他已闭上眼睛,不一会就有了轻微的呼噜声。
刘敏无奈地站了一会儿,从床上拿起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转身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摸黑上了床,可怎么也睡不着,担心会发生点什么。一会儿看看漆黑的夜,一会儿又看看沙发上的何帅。
黑暗给了她无限遐想的空间。她想起了头一次何帅背自己的情形,想起他一脚踏空俩人摔在地上的那个黑夜,想起临别时布达拉宫那晚皎洁的月光……内心虽然对他心存好感,但这么快就睡在一个屋里,她还是感到心慌神乱。可想到他走过千山万水来看自己,内心又感到无比温暖和幸福。他说给自己写了信,他在信中说了些什么呢?整整一夜她都在胡思乱想。
天不亮,刘敏就爬起来到单位门卫那里找信。当她两手空空回来时,看见何帅正蹲在门口的雪地上清理背来的羊肉。何帅见刘敏从外面走回来,还以为她昨晚到外面过夜了,很过意不去,说:“今晚我不在这里睡了,我去外面找地方!”刘敏不理他,转身回屋拿了个铝盆出来,蹲下来和他一起收拾羊肉。何帅又高兴起来,说:“让你尝尝我烧的羊肉炖萝卜!”
刘敏说:“没有萝卜!”
何帅看了看门外大片空地说:“看你们这多好,有山有水的。吃完饭我就帮你开一块地,等春天来了,你就撒上一些菜种。下次我来,起码不至于用水果罐头下酒吧!”
刘敏“扑哧”笑出声来。
吃完饭,何帅就挽起袖子干了起来。刘敏给他端了杯水,转身进屋把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盆里。刘敏搓着衣服,听着外面何帅有力的挖土声,又看看门边正心满意足啃着羊骨头的黑狗,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感涌上心头:这么快就过起了男耕女织、温馨恬静的田园生活,连恋爱的过程都省略了吗?
刨地的声响没有了,是何帅“咕嘟咕嘟”大口喝水的声音,接着又是刨地的声音。刘敏又漫无边际地想起来:难道他千里迢迢奔到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己送袋羊肉,开垦一块荒地,或者就像他说的是来还钱?
刘敏幸福地想象着菜园未来的模样,突然挖地的声音又没有了。刘敏擦干手走出来,看见何帅把挖出的石头齐齐整整地垒在一旁,坚硬的地面已有了很厚一层松散的浮土,菜园已有了雏形。何帅坐在石头上擦汗,刘敏盛了一碗水走过去正要说什么,何帅突然掏出口琴吹了起来。虽然她叫不出是什么曲目,但听着熟悉的旋律还是忍不住跟着哼起来。
歌曲吹完了,刘敏想总该对他说点什么了。谁料还没开口,何帅就站起来说:“天块黑了,我去买保险丝。”
何帅很快回来,利索地换了保险丝,电灯一亮,小屋顿时又有了温暖。
没过几天,十几平米的小菜园终于像模像样地围住了刘敏的小屋。临走,何帅一遍遍嘱咐:“记得撒下的种子要浇水,发了芽要松土,水不要太勤,松土不能伤到根。”刘敏脸上挂着离别的伤感,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已分明有了泪光,期望他说点别的。何帅轻轻拉了她一下,的确想说点别的,但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说,走了。
可只走了几步又立刻回来,刘敏期待地看着他。
何帅说:“我要在阿里种棵树!”说完,进屋拿起菜刀砍下屋前一根柳木,扛在肩上走了。
☆、30
周逸飞从宋建华手中意外得到两瓶茅台酒,第二天就兴冲冲地敲开了丁处长家的门。因为他知道,仅凭那一份轰动一时的报告就想调到经济处未免是痴人说梦。
周逸飞进门就说:“丁处长,新年好,给您拜年啦!”
丁处长没想到今年头一个来拜年的竟是这位初来乍到的年轻小伙子。他笑脸相迎,说:“快请进!”
一进屋周逸飞就小心翼翼地从裹得严严实实的公文包中取出茅台酒放在桌上。丁处长惊讶不已,说:“你们年轻人刚参加工作,工资又不高,还拿什么东西啊!”
“过年了,应该的。再说处长一直这么关照我,我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