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鸣也有着同样的考虑,整个攻打天门山的战斗,周景是有全盘考虑的。
走之前还特别叮嘱他,让他务必在三天内抵达天门山的侧翼,成为最后总攻的重要力量。
下午收到电报,突击队已经攻入了敌人的腹地,在敌人的胸口上扎了一刀。
此时,就全都看他的了。
相处了两年,从平日里的点点滴滴,方一鸣也了解到了周景的脾性,那是个主意很硬的主,脾气也不好,愤怒起来逮谁喷谁。
他这里要是出个差错,不能够参加最后的总攻,那后果……方一鸣都不敢去想。
略作思量,他便下定了决心:“通讯员,去把邓宝叫过来。”
“邓宝?”通讯兵有些迟疑,有谁叫这个名字吗?
“就是侦察营的不辣!”赵再兴说。
哦,一说这个通讯兵明白了,小跑着转身就去了。
三团其实也有侦察兵配置,还是一个侦察连。不过,在装备上,业务水平上,都要稍逊于师属侦察营。
所以在调配补充时,方一鸣指明要求不辣的侦察营要加入序列。
周景给他打了个折扣,只给他派了一个侦察连,让不辣亲自带队。
过了一阵,不辣小跑着到了方一鸣的面前:“方师长,是有任务交给我吗?”
刚才,通讯兵顺口跟他提了一嘴,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方一鸣瞥了一眼通讯兵,冲着不辣招了招手,指着在弹药箱上平铺开的地图,说起了他的担忧。
“我想,让你部现在出发,提前占据长蛇峡谷,为主力的后续推进确保道路通畅。有困难吗?”
“保证完成任务。”不辣胸膛一挺,坚定的答道。
长途奔袭,是他们侦察营的常训科目。昨晚渡河让他们一夜没睡,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
但那又算得了什么,普通的步兵可以因此叫苦。作为兵中精锐的侦察兵,当然得做一般兵做不到的事情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拿着最好的待遇,当然要跟最危险的事情。
距离长蛇峡谷二十公里的山路,不辣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轻装前行估摸着后半夜就能到吧! 朦胧的月光下,映照着大地。天气不是很好,月光时不时的就被头顶上的乌云遮盖了。
或许明天早晨就会有雨点落下,对于要赶路的军队来说,那又是一个不小的困难。
一个班的士兵,一个排头兵拿着手电筒在前面打头,其余人三两人为一组,相隔几步紧随其后。
他们一边行军,一边强打着精神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夜行军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没有充足的光线,连道路都无法看清,更别说其他的了。
即便有敌人埋伏,他们也很难光凭一双肉眼发现敌人,除了利用耳朵,就要看他们对于杀气的敏感性了。
对于个别在死人堆里打滚的老兵来说,他们拥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可以感应到附近有没有敌人。
侦察营的一排长樊三宝就是这样一个人,四一年当兵,历经多个战场,那年在野人山,他就是侦察排的侦察兵,屡次发现险情,灵的不得了。
走着走着,他忽然就停下了,好像听到了什么。
“咕咕,咕咕。”
是夜莺吗?
排头兵立马关掉了手电,没有人敢赌这不是敌人。
樊三宝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士兵,借着朦胧的月光朝他打着手势——东北方向35度,从右包抄上去。
一个班的弟兄都在一个锅里吃饭,彼此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很快便以战斗队形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包抄过去。
然而,当他们包抄包到了一半时,枪声响了!
子弹划过脸颊,樊三宝感到脸上酥酥的,可他反应也不慢,以敌人开枪时枪口冒出的枪焰为目标,搂起冲锋枪就是两个短点射,打的烟尘四起、飞石四溅。